第八章 崖底少女 (第2/2页)
在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够救他性命。 “传言镇魔渊是远古那场大战留下的遗迹,下面镇封着一尊绝世凶魔,可是这地方风景优美、鸟语花香,哪里像什么大凶之地,世外桃源还差不多!”林一凡举目眺望,但见一道望不到尽头的悬崖耸立在前方两三百米远处,身后四五百米外,又是一道悬崖直入天际。崖底青绿一片,草木丛生,水蒙蒙的雾气四处缭绕。他立身之处,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偶尔可见一道七彩的霞光隐没,似真似幻。 林一凡四下看了看,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似水声传来,正要循声找去,忽听得后面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那声音虽然娇柔婉转动听至极,但语气却是清冷无比,可清冷中又似乎有些羞怯的意味。 林一凡连忙转身,只见远方幽暗处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足尖轻点,踏空而来。那少女白衣白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秀美绝俗,浑身笼罩在烟气之中,似谪落人间的仙子。 林一凡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美丽的人物,禁不住呆了呆,好片刻才道:“小子林一凡,是玄牧山上的一个杂役,适才与宗门弟子发生了争执,迫不得已之下跳进了镇魔渊。”。 那少女在他七八米外落下,浑身上下除了乌黑的秀发以外,皆是雪白一片,就连脸上也没多少血色,略显苍白。靠得近处,林一凡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衣袂翻飞,裙摆飘荡,当真如谪落人间的仙子般出尘脱俗,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她神色间清冷淡漠,浑然看不出喜怒愁乐来,只是隐约可在他清冷的眸子深处看到几分警惕,还有些羞怯好奇。
面对陌生人自然会警惕,可那羞怯好奇又是怎么回事?林一凡心中疑惑,忽见她目光落在自己下半身,忙低头一看,旋即老脸一红。原来他自近三万米高空落下时,衣服都被劲风扯成了烂布条,露出大半红肿的肌肤来,就连丑陋之处都未能完全遮住,他连忙将衣物整理一番遮住关键部位,这才好受许多。 此时那少女又道:“你家在何处,怎地又和人起了争执?” “家?”林一凡一怔,神色微微有些迷离,他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说过这个字了。玄牧宗厨房里很少有人提到“家”这个字,里面的人大多身世孤苦凄凉,宗门中人下山行走之时,见状心中不忍方才将其带进山中。 他幼年时浑浑噩噩,意识模糊不堪,仅有的些许记忆似乎和他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有关,但却十分模糊并且充满痛苦,他无从探究,也没想过要去探究。待到意识清醒之际,他约莫两三岁,已经被一个老乞丐收养了大半年之久,那时的他身体虚弱无比,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老乞丐带着他四处乞讨,又时常进山采药给他调理身体,林一凡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老乞丐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五六岁那年,老乞丐采得一株宝参,但却被毒蛇咬了一口,回到居所便睡倒在床上,从此再没起来过。 这个老乞丐,林一凡叫他爷爷,是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可惜他老人家四处流浪,居无定所,并没有什么稳定的家。 老乞丐死后,林一凡四处漂泊,他不愿学那小儿作可怜之态,故而总是不受人待见,很难在一个地方呆得长久。那是一段充满苦难的日子,他给人当过牧童,也帮人做过工,但他年纪幼小,脾性又迥异于寻常孩童,时常被主家欺负不说,若是犯了什么错误,轻则克扣工钱,重则抓起来抽一顿皮鞭,他来不求饶,因此总是被打得皮开rou绽。 彼时不知大荒地理如何,他只是一路向西而行,岂料越是往西,人烟就越是稀少。一路上他吃过草根,也睡过雪地,酷暑之时顶着烈日在山林中寻找野果,时常中暑昏厥过去;寒冬之际冒着风雪在草地中挖掘野菜,手脚都冻得溃烂,可见骨膜。 若非内门中的徐志诚长老发了善心,见他可怜,将他带入玄牧山安排了一分杂役差事,他现在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想及此处,他不禁幽幽一叹,轻声道:“我没有家!” 那少女见自己随口一问,似乎勾起了林一凡的伤心事,不禁默然。 林一凡终究是个成熟的人,很快就收起心中情绪,笑道:“至于和宗门弟子起了争执,那就简单了…”便将事情始末简单说了一番。 那少女点了点头,漠然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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