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醉_第三十五章 沙梁之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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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沙梁之雪 (第2/2页)

大作的战场,我们终于进到屋里,二改子忙着给灶火填柴,锅里不知是猪食还是羊食,灶旁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绵羊羔。

    印象中二改子空闲的时候不多,后来几乎我每次去,她都有各种各样的营生。在我们闲聊的时候,鹏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我并没看到,因为我呆在里屋,只是听到英这么说,我忽地感觉心跳得有些不匀称。

    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我转头看他,真的,一时间,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惊鸿的一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我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几乎凝固,赶忙扭回头来,大脑依然一片空白,甚至对他的长相都没有丝毫印象。

    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他,仿佛是一种前世早已注定的宿命,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却在心底一直埋藏着他的影子,尤其是他漆黑明亮的瞳仁散发出一种飘渺的不可捉摸的极具诱惑的味道,正是我要的款。

    我想起冬天以来我一直做的那个梦境,一个有着柔软头发的男子,他的嘴唇有着温暖的颜色,他白衣如雪安静地站在雪中注视着我,他的眼神弥漫着花香,铺满整个雪地、、、、

    很快,我回过神来,想起此行的目地,是要借鹏的手机给川打个电话,我把我的手机给川丢下了,以免他需要我的时候却找不到我。

    于是,英帮我问鹏借手机,鹏说了句话让我心里偷着乐,他说,行,我给你弄,我的手机只听我使唤,你使唤不了。

    问了平安后,鹏拿了手机回到他那屋了,我们进去一看,他屋里还卧着一只同样奄奄一息的小绵羊羔,稍比外间的那只强一些,也强不到哪去,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尾巴上粘着绿色的稀屎。

    原来,这只小羊羔不会吃大娘的奶,而那只小羊羔的头不断向后扭曲,徘徊在死神边缘,英立码打起这二只羊羔的主意。

    她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塞给二改子,想买那二只羊羔,二改子不要,二个人推搡了半老天,我在中间笑着打帮,她愿意给,你收下不就行了,又不是你硬问她要。

    最后,把钱放下,英肩上扛着那只半死不活的羊羔子,我肩上扛着二蛋走了出来,一出大门,我悄声问英,你肯定是二只都要,怎么就给了你一只?

    英仍沉浸在她的买卖里,有点兴奋地回答,那只人家还想着能不能喂活,不想卖,等上它二三天,看它死呀不。

    回家的路上,碰上三有有的婶婶,她惊讶地问英,你扛着个死羊羔子干嘛呀,赶紧扔了哇,要那做甚了?

    英轻松地笑着回答,剥了皮子喂狗呀。

    婶子愣了一下,没听说过,那也麻烦得不能。

    回家后,英把死羊羔子扔在火炉旁边,这情景突然让我想起以前龙在的时候,会把一堆收回来的死羊羔子放在火炉旁消上,然后,剥了皮卖掉,rou则喂了我家的大狼狗,羊羔皮是最高档的皮,质地柔软、轻薄,卷着的毛花做成成品后格外华丽,据说都用于出口。后来,龙走了,大狼狗二个月以后也死了,基本上是饿死了,因为我再也给它吃不上rou了。

    大狼狗长得很雄猛,路过大门外的人都得紧走几步,它跟了我们十年,我和龙你侬我侬时,它正值青春年华,我和龙的婚姻走到尽头,它也就枯萎消失了。

    它死后,我不敢碰它,最后是峰联系得把骨瘦如柴的它卖到了狗rou馆,成了一碟盘中餐。

    9号那天,二蛋有些发烧,嘴上起来一圈泡,我便带着他返回城里,车上的人总是很多,但是相比年后的坐车经历,已经是算很宽松了。快到站的时候,我稍稍有些晕车,不大舒服,二蛋早晨吃了些药,在我怀里睡了一路。

    从面包车上下来,走在黑乎乎满是冰疙瘩的水泥路上,耳边是各种嘈杂喧哗的声音,我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奔来忙去的人流和车流,感觉自己象是来自火星的外星人,与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县城格格不入,而实际上,我离开不过十天。

    回到家,川一个人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他充分体验了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儿子离开我也能活了,我心甚慰。

    休整了几天,生活又回到先前的样子,这时我开始想起鹏明亮细碎的眼睛以及微笑时轻轻勾起的嘴角,还有我在他屋里心潮汹涌起伏的时候,他却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视节目,坐在板凳上头也不回,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他的背影,肩膀宽阔而挺拔,衣服绷得很紧,几乎能够感受到衣服下面肌rou和皮肤新鲜而畅快的呼吸,那种好比夏天的雨线一样密集的男人味扑面而来,我只觉得意识卡壳似的昏暗不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失声地窒息,在沉下去的前一秒好不容易又缓存着浮上来。

    记忆中的他被蒙上猫一样轻柔的无声无息的光影,我心头的悸动却蜕出清晰的核。

    我从英那里知道鹏31岁,未婚,曾买过一个四川老婆,几个月后就跑了,那天我们从鹏家里出来以后,走在空阔的大路上,我心情大好,路太宽了,我可以倒退着走,转着圈走,哪怕倒立着走,也绝不会碰到任何障碍。

    我二眼放光压抑着激动轻声对身边的英说,鹏长得真是不错。

    英冷清清地说,一般,咋好得了。

    我望着英风中抖动的细细绒绒的头发,还有那只软绵绵的小羊羔,故意轻笑着补充,那也比龙好看。

    实际上我真正想说的是比龙年轻得多,龙比我大8岁,而我比鹏大5岁,我已经36岁了,想到年龄问题,我的心情不由得暗淡下来。

    暮色nongnong地透过玻璃窗涌进来,冬日里的晴天是很稀少的呢,而令我心动的仿佛专为我准备的男人是少之又少呢。

    尤其是对于身边一年多没有男人陪伴的我,该用怎样地力气去珍惜他呢?而他对于年长他许多的女人,差下一辈的长者,一定没有一点感觉吧,而且这个女人还有二个儿子,在没有开始的最初,我就悲观地觉得一定是一场注定的失败。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他,不一定他就得喜欢我,只要他在那里静静地被我喜欢着就行了,不是很崇拜那句话吗,爱,但不占有。

    哪怕镜花水月,我也要快马提鞭而去,辛劳半生无结果,马不停蹄,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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