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醉_第四十八章 庆祝离婚的缩头乌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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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庆祝离婚的缩头乌龟 (第1/3页)

    好景不长,正月尽头,屋顶的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就象龙的钱,尽管有三大爷的神保佑着,龙的手气变得象屁熏了一样,怎么也顺不起来了,天天输,刚赢回来的钱又不停的往外倒,龙苍白着脸,神色赛如吸满雨水的乌云,要多沉重有多沉重,我看在眼里,心情更是比他还沉重。

    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我跟他商量:“龙,你走吧,离开神池这个地方,去外面发展,你留在这里,就肯定离不了赌博这一行,没有前途,只有死路一条。”

    他态度坚决:“不能走,单位上还给安排营生的了,要是土老百姓,我早走了。”

    “可是你不走,多呆一天,你就多输一天,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了,贷款都已经一十二万了,真的是没有可输的了”。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也是想尽办法弄钱,输下这么多,靠拉锨头子这辈子也打不清了。”

    “可赌博这营生没保障啊,你不就是先赢后输,最后套得都输出去了。”

    他没心思再谈这个话题:“不要在我耳根底吵了,我自己看哇,给我些时间。”

    我边考虑边说:“那……,就到6月份吧,川那时也放假了,你也肯定有个结果了,若是神池不能呆,还可以回代县投奔爸爸。”

    他回答:“行。”

    最近几天,跟着龙拉着二蛋出去兜风的时候,见龙又拉引了个伴,叫常发,四十左右,个头不高,眉清目秀。常发至底子也是好耍钱,赌龄已有十年,是个年年输的主,坐在车上我听他说:“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听说你跟龙一天天相跟的了,肯定又是耍钱了,我说我不耍,我是给龙搭照一下,他耍开了,顾不过来,跟前需要个人照般,反正每天弧上给我一百块,够个烟火钱。”

    看来,龙现在是挂了号的赌博汉,神池是无人不晓了。

    有一天,我们在路居纪念馆红色大门的阶梯下,等常发出来。

    正是下午二点时分,三中念书的学生好比海子湖的蝌蚪,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小匀称,活泼可爱,说笑追打,相映成趣。

    看着看着,竟羡慕嫉妒恨起来,我双眼暴突,酸水直冒,如若让我过上蝌蚪的一天,哪怕折寿十年,我也会欣然接受不会拒绝,此生我是没希望了,倒是川一年后将理所当然地加入蝌蚪系列,我蹲在铁贝壳里遐想不停,那时候的我以及龙会面临何种处境,又处于何种状态,也许我会对他说:“亲爱的,我依然爱着你,但是我会去找一个天使,让她替我来爱你。”

    蝌蚪五颜六色地游啊游,唯独不见常发这只蛙出现,龙不耐烦地:“这个人老是慢慢腾腾的,实在就不等他了。”然后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三大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比坐在钓鱼台还稳。他眯着本来就很小的眼,悠然地吸了口烟,又吐出去,用嘲弄的口吻说:“人家没输了,当紧不到哪。”

    常发终于出来了,匆匆爬上车,我则抱着二蛋下了车,慢慢走回家。

    置身事外,我看不清对白,三大爷的话让人奇怪,也许大概,人际往来不存在合作愉快,只有疑似愉快。

    晚上,龙回来后,我对他说:“三大爷这两天对你的态度变了,先那两天情绪高涨,和你一条心,有啦不完的呱,某某个人憨,能遇事,放给款没问题能要上,分析头一天赌场上的形势,要做到见好就收,恰到火候,某个地方做得不合适,或者如何做了更为合适,给你解释得细致入微,我听了是句句在理。”

    龙边洗脚边说:“详情哇,三大爷修炼多少年了,道行深了,人送绰号三面狐狐,一般人哪能吃倒了。”

    “可是又相跟上常发以后,我觉得三大爷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连毛带刺,好象总是呛茬子来。”

    龙却不以为然,他开始洗袜子:“三大爷人老了,有时候熬得跟赶不行,这就是黑夜累白天睡的个营生,相跟上一个月了,就这么个连明昼夜地跑法,没爬下管够老人家精力旺盛的啦。”

    我听了,便不怠再去计较三大爷鄙夷的表情,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龙的一举一动,暗地里盘算他今天究竟赢了,还是输了。可他一副机械化的状态,没有色调的清淡,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既无所谓快乐,也无所谓悲观,我几次想问,但都咽了回去,因为我害怕,听到那个输字,我的心会严重缺氧。

    不料,第二天上午,龙不在,三大爷来了,脸上愁云密布,跟我诉苦:“龙那个人,不是我说,赌博上凉得历害了,他那个人输得心态也不正常了,好几回,看得输了,收揽不住了,我跟他说,我瞌睡了,累得不行了,意思是叫他走,他坐那不动,叫我拿上钥匙,先去车里头睡会儿等他的,你说这像话了?”

    “哦”我模糊的接应一声。

    “先那俩天,我见他赢了,就把钱拿住,不给他了,迅速撤离,我跟他说,输得已经输了,得慢慢往回掘,不可能一下全掘回来,只要每天有收入就行,他不听,赢得少了看不起来,这俩天越发是输了,一句正经话也听不进去,我就差从桌子上往起拉了,你说亲老子对他也莫过如此了。”

    “哦”我又接应一声,其实我不想听,我只想假装不知道,可是人家偏要和你说,我不想听也得听,我不想知道也得知道。龙的事情都是这样被动知道的,没有一件是我主动问他的。

    “每天我要走了,他是不走,紧得输,管也管不了,别人是当紧叫他耍,为赢他的钱,我是个不叫耍的,得罪上人,还不起作用,现在,把我的钱也拿上输了,我总不能长不出来还把自己的贴进去,每天连明昼夜地跑,这是为啥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由着急起来:“龙欠下你多少?”

    他回答:“八千,昨天还了三千,还剩五千”。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大爷的态度一落千丈。

    我毫不含糊:“你就不应该借给他,你借给他是害了他了,不是帮他。”

    他看了我一眼,故作无奈地:“一天天相跟的了,张开口了,明明为往回掘拨两个了,你说能不借给了。”

    我心想,朝我诉苦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没借你的钱。

    我用不冷不热的口气说:“反正你们一天天在一搭了,哪阵看他有了,你倒问他收揽上了,你也人老了,弄个钱也确实不容易。”

    三大爷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跟,看样子,我的话他还是比较满意。

    “常发跟他相跟上又不管他,再说根本看不出个火色,一眼就认得是个鳖,鳖得还不是点些,是大鳖,耍上多少年也是输了,常发也挣工资的了?”

    “嗯,常发也是大学生,在水利局上班了。”

    “对了,赌博场上就怠见这种人,输了你也没跑,反正你有工资了,短不下,那些长腿赌博汉不吃喝挣工资的,吃喝谁了?”

    “那是,见鳖不捉还有罪了。”

    “这几天,龙叫我,有时候我就不去,我这个人,相跟上也是为他能打闹俩个,哦,我和他相跟上,和上倒是给我一百,他倒输了五千,不定一万,这就没意思了,这种事情我说啥也不能做。”

    “是了,龙他就是没方向,瞎得瑟,全凭你关照他的了,必竟你耍了一辈子了,经验就多。”

    “那肯定哇,赌场如战场,那纯粹是战斗场面,好不简单呀,我耍了一辈子,也赢不了,或推或压,无论咋家也整不成,这么多年我可多经见了,凡耍的没一个能赢上的,没叫输得倾家荡产这就是耍好啦,你记住我这句话。”

    我苦笑一下:“现在就已经倾家荡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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