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三春_旅伴(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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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伴(2) (第2/2页)

:“你救了它,有一天它会报答你的。”但是他们很快离开了那片森林。鹿知本来也没想着要回报,要说报答,他自己的命还是鹿捡回来的。

    此时此刻不知怎么想起这回事,鹿知被回忆引得微笑起来,弯下腰将半垂在地的毯子给苏砚君盖上。一回头,看见舒木伦夫人的女兵正僵硬地站在门口,刚才一幕全被她看见了。女兵瞪圆眼睛,仿佛受到很大的惊吓。

    忱王行路带着一个女人,屈尊给她掖毯子,还诡异地笑,细想是有点让人吃惊,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鹿知窘得不想说话,强装镇定,昂首挺胸一脸正气迈出帐篷。

    砚君睡得昏沉,觉得有人来来去去,又拿不准是梦是真。帐篷渐渐变幻了色彩,由篝火的金黄染上清晨的青白。

    外面响起一声号,砚君惊醒坐起身,听清隆隆马蹄声,忽然害怕自己被丢下了。她跑到帐篷外面,看见昨天那几辆庞大的马车都在,暗暗地松了口气。女兵端了一盆雪,架到篝火上融化,不多时腾起一片稀薄的热气,她端下来示意砚君去洗脸。

    砚君对这取水的方法感到诧异,但已经打定主意不挑剔,向她道了谢,就着那盆水洗净脸,从怀里摸出玉梳理顺头发。女兵在旁边屏息凝神地看着,忽然用不太流畅的官话说:“你真好看。大家都是一盆雪水洗脸,只有你洗了像雪一样白。”砚君又涩涩地说声谢谢,眼睛瞥到鹿知在营地里大步走来走去。

    “我的马呢?我的马去哪儿了?”他满脸与亲人失散的骇然凄惨,砚君也忍不住踮脚张望。目力所及之处,不见他那匹漂亮健壮的红鬃马。

    舒木伦夫人带着几个士兵走过来,正色说:“哪个是你的马?明明是我借给老三,老三又借给你的。我有急用,暂不外借了。”

    “大嫂,你这么干不仗义吧?我也急着赶路!”

    舒木伦夫人命人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塞上马车,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负重任,不小心伤风感冒会误事!还是坐马车吧。暖炉什么的我都帮你准备好,还有信王送我的袖珍围棋,反正我不会下,你拿去打发时间。”

    “我又没怀孕,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鹿知气得东张西望找他的马,不小心瞥见踮脚张望的苏砚君,恍然大悟。他看了看舒木伦夫人,再看看茫然的苏砚君,用力吸了口气,焦急的神色换成深深的冷漠。

    “苏砚君,你过来一下。”

    砚君不知所以,小跑着到他和舒木伦夫人面前,向他们各问了声早。舒木伦夫人含笑点头,而鹿知只是冷淡地挥了挥手,说:“苏小姐,我受人所托捎你南下,似乎让人误会很深。”砚君睁大眼睛,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定睛望着鹿知问:“什么误会?”

    “虽然我以前就频繁助人,帮过不少老幼妇孺,但从来没有像这回让人胡思乱想。似乎有人以为,我带着一个孤身女子,这么殷勤肯定是对你有不轨的企图。”

    砚君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谢七爷不吝相助,信得过七爷的为人,才会跟来。不轨的企图,我是没有看出来。”殷勤就更谈不上了。不过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鹿知对她的回答比较满意,转向舒木伦夫人,“大嫂你听见了?”忽听砚君又说:“再说七爷是要成亲的人。我虽然生在没落人家,也要脸面,什么事情让人看不起,我还是清楚的。”

    她突然提起成亲这回事,鹿知脸上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说:“行了,收拾你的东西,准备走了。”舒木伦夫人还不死心,伸手捅了捅鹿知,“苏小姐的箱子有些重,你一个大男人去帮帮忙!”

    砚君有板有眼地说:“我本来只是搭七爷的马车。如果因为七爷帮我提了一回箱子,被人误会殷勤,传出流言蜚语,实在让我过意不去。我有手有脚,不会劳动众位军爷,免得误会。”说完自己跑回帐篷里,提了藤箱出来。

    鹿知冲他大嫂哼了一声,“你看见了——又傻,又倔,还要面子!还是把马借给我吧。”舒木伦夫人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人牵出他的红鬃马。

    鹿知翻上马背,想知道有手有脚的苏砚君接下来怎么办。砚君将藤箱放在马车后面,踩着藤箱爬上车,反身去捞她的箱子,却有些够不到。鹿知在马背上不安地动了动,想去帮她一把,又不情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他那些士兵都在忙着检查自己的行装,没一个注意到她。鹿知骑马在原地兜圈,眼睛瞥了她好几次。

    砚君一次尝试不成,短促地“啊”的叫一声,飞快地抽回手。鹿知情不自禁地伸直脖子看,只见她将手指在嘴里含了片刻。她一直留着半寸长的指甲,鹿知猜是哪根折断了,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己好像不太当回事,甩了甩手,又努力两三回,终于抓住箱上的把手,一口气将箱子提上了车。鹿知这才松了口气,大声命令整队出发。

    他猜到大婶那双专注的眼睛一定没放过他,他简直不敢回头看舒木伦夫人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之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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