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七年 (第2/2页)
能看到自己的心。 而素心的父亲将箫乐视为一生所爱,从九岁便开始吹箫,三十几年来从未间断。曾经的岁月中,父亲的箫声一直伴着素心长大,他那样美好的人,那样清俊又柔和的面庞,不知如今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秦子楚却丝毫不在乎的将地上的一截手指捡起来,又细细的包好。 他看见她这般痛不欲生的神情,突然冷漠地笑了起来,“他现在被关在地窖中,就如当初的你一样,不过我还没对他怎么用刑……” 他走向素心,修长的手沾着刚才纸上的血,抓住她的下颌,令她微微挣扎起来,然后凝视着她的双眸,“杀了你的养父,否则你的亲生父亲在洛阳,就必死无疑了。” 无止境的静默与空白,时间在那一刻突然消失,他冷漠的字眼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撞击着她脆弱又疲惫的的心灵。 “你说什么?”带着沙哑与倦怠,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如今的秦子楚竟然这般狠心,不敢相信她与他之间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求你放了他吧……”声音沧桑又疲倦,素心扶着木墙,慢慢地跪了下来。 她暗含忧伤的眸子望向秦子楚,无比卑微地向他求情,“他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连到别人。” “我求你了!”她抓住他的衣袖,抛弃一切的自尊与自爱,第一次对他这般苦苦哀求。 他见此,目光陡然变得冷淡许多,嘴角泛起一丝在暗含嘲讽时,才会露出的笑容。仿佛是嫌弃她肮脏一般,秦子楚猛地甩开素心。她扑倒在地,冰凉与冷寂向她传来,绝望将她包围。
“我限你三天之内做出决定。” “那个瓶子还等着你……” 窗外清晰冷寂的光芒透过雪花,淡淡的映在他好看的鼻梁上,似天空中白云一般清逸,温润无害的面庞就如曾经,可是如今,她的心里只有他决绝的背影。 秦子楚走后,素心依旧瘫软在地上,她目光无神的睁着眼,鬓发因刚才的倒地而散落。突然,门外传来褚叶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阿心,我回来了。” 素心闻言,吃了一惊,赶紧起身理了理头发,跑出去,看见褚叶满身黑泥,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阿爷,你这是怎么了?”她惊异的望着他。“前方在那个常过的河边,下了雪,本来平日就滑,可今日却特别不好走,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褚叶叹口气,“阿心,你的背怎么样了?都怪我,走路不好好看着,大夫都没请来。” 他皱着眉头,眼带惋惜与自责的看着素心,“你的背还疼吗?” 都这样了,他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她。 素心泪光点点,抿着嘴唇,摇着头,“早就不疼了。” 原来秦子楚没有将阿爷抓住,那他是什么用意,难道那段路他做了手脚? “阿爷,我扶你回房,你换了衣裳就好好休息吧。”她瞟了一眼坐在一张案几旁独自饮酒的秦子楚,“这儿我看着就行。” “好。”褚叶又转过头对着秦子楚道,“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说。” “行了!”素心觉得他在这儿多呆一会儿都不安全,“我会照看好的,不要管那么多,阿爷……”她没有等秦子楚回答,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 褚叶虽觉得她有些异常,可却以为她是关心自己,便没多想,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道着,“阿心,等下把我一直用的小刀与那个木头拿来。” 等素心把褚叶安置好了,再回到大堂,发现刚刚还在这儿的身影,此刻竟没有了。 一瞬间,仿佛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能随时醒来的噩梦。 她四处张望,青绿色的衣裙随风摇摆,白纱飘散,如画的脸庞上透露着不知名的情愫,好似秋季梧桐叶被雨点打着时的忧伤,又如春华百花初到人间时的期冀。 “真的是一场梦吗?”她缓缓握住自己的双手,渐渐用力,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疼痛。 可惜……不是。 她埋下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里的东西,随时提醒着残酷的现实就在她面前。那个经隔几年的瓷瓶依旧躺在竹木地板上,依旧精致华丽。 “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她的眸子里映出曾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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