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大乱将起 (第2/2页)
“本王没有!”夏侯彻终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眸子正对着绾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别把这种可笑的词安插到本王头上!” 绾婳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妖孽,心下大喜,好整以暇地加了一句,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你脸红了。” 夏侯彻下意识地就要别开脸,却发现自己这种行为极为可笑,转眸一看,恰好捕捉到了某人眼底转瞬即逝的促狭和笑意,心中一恼,他伸手便将她困在了原地,阴魅的眸子微眯,道:“你在调戏本王?” “不敢。”点到为止,这个道理她还是深有体会的。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肥了,敢得很呢!”夏侯彻猛地逼近了几分,一系列的动作再数秒之内迅速完成,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身上的气息依旧魅惑,却也同时更多了一丝隐隐的咬牙切齿。 房间被照进来的月光分割成了很多块,将二人脚下的地面弄得斑驳,半明半暗,好在屋中点了提神的熏香,让人不至于昏昏欲睡。 绾婳抬眸看着他,看着他本就立体的容颜因为微微的愠怒而显得更加深邃,五官更加突出,将那一份的男人味挥洒的淋漓尽致。 她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任凭心中波涛起伏的情绪如同汹涌的大海一般澎湃不已,眼底也渐渐有了光亮开始弥漫。 看着女子眸底带着的痴迷的情绪,夏侯彻的唇角不觉弯了起来,就连方才被人戏弄的恼怒也瞬间消失不见了,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拥有这张面容其实也并非坏事,他敛了敛神,这才道:“下不为例。” 深秋的夜泛了几分冬日里的寒意,夜风时而轻狂,卷着树叶和石块打着转地在平坦的地面上滚过,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树木摇晃得有些厉害,那模样仿佛就要被拦腰吹断了,天空黑沉沉的一片,云层被压得很低很低,只余下灰蒙蒙的月光淡淡地笼罩着整个金陵城。 骤然间,有夜枭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拍打着翅膀飞掠而过,狰狞嚎叫,即便看不真切,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悲戚的气息,如同那些冤死的精魂,正歇斯底里地在这nongnong的漫漫长夜之中不甘地嘶吼、挣扎。
赫连珏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冽了起来。 这间破败的柴房里,女子清丽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染了天山的白雪般,分外透明剔透,也显得愈发地迷惑人心了,她缓缓地低下头,定定地望着面前少年的眼睛,低声说道:“哥,我可以答应跟你回去,但不是现在,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月儿,别闹小孩子脾气!”赫连珏眉头紧锁,半晌,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严厉了,他才又道:“月儿,只要你答应哥立刻离开大越,你私自离开西岐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听话,哥也是为了你好,金陵城即将大乱,绝非久留之地...” “即将大乱...哥,你这话什么意思?”赫连月闻言不由得便是一惊,心底闪过一抹不安的预感,忙上前几步,抓着他的手问道。 “国君给赤炼军下了死令,务必在长公主寿宴那天斩杀夏侯彻...”赫连珏转眸定定地看了自己的meimei一眼,剑眉蹙起,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明明如春风那般温润淳雅,然而这短短的话语却犹如晴天霹雳那般,直叫人难以招架:“不惜任何代价!” “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赫连月有些失控,美眸大睁,眉头紧锁,不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 然而赫连月失望了,赫连珏清俊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她一把甩开赫连珏的手,猛地退后了几步,这才险险站定,指着他泣不成声道:“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夏侯彻,为什么不阻止?” 赤炼军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国君这回不惜连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死士军团都出动了,他的决心显而易见! “这是国君的意思,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西岐的黎民百姓,是为了西岐沙场阵亡的历代英魂,就足够了。你私自出离,父亲已然震怒,听哥的话,乖乖回去跟他们认个错,父亲如此疼爱你,想必不会过分责备......”赫连珏也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心中一时不忍,当即语气也便缓了许多。 “月儿,该如何做,你好好考虑。”赫连珏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留下这一句话,随即便抬步走出了这间破败的柴房。 王府。 “都准备好了?” “王妃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若对方胆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秭归唇角微扬,带着一种对敌人的淡淡不屑。 “嗯。”绾婳微微垂首,华贵的长裙拖在地上。 这时,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枝桠上赤色的地棠花瓣纷纷零零飘落,那种血腥般鲜艳的红此时仿佛活了一样,如同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围绕着中间那名貌不惊人的女子轻轻飒飒地转着圈子,从秭归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那人分明就是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脱俗、出尘... 察觉到秭归的注视,绾婳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秭归一眼,语气淡淡的,好似不经意的一句闲话,神色悠然,道:“秭归统领,王爷既然能如此器重于你,你的办事能力我自是不必怀疑的......” 她顿了顿,如愿瞥到秭归脸上突然僵住了的俊脸,唇角微勾,这才继续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该算算你我之间的账了?” 秭归比绾婳要虚长几岁,样子很是清俊,只是与普通的公子哥不一样,他属于清俊中带着几分稳重老成的类型。 这时候听到绾婳的话,他也赶紧转过了头,分明是面对着她的,可总让人觉得他的眼神其实并不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戳穿他的小动作,学着秭归的模样低低偏过脸去,实则是企图掩饰自己唇角那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然而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早已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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