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天下于我,并无意义 (第2/2页)
欢的就都带走。
也许只是因为那时无人想起这个已快年老的女人,所以才会拿这些身外之物来企图留住自己皇孙女的心,只是那时自己什么都不懂。
宫里的人老说皇祖母是个庸俗的人,眼里只有些黄金白银的东西,肚子里半点墨水也无,这种人白白占个太后的位子真是瞎了眼。
那时自己虽是换了芯的,但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只能口头教训那些宫女乱嚼舌根。
后来又有人变本加厉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了。
“王妃,到了。”空庭小声唤她一句。
叶知秋睁开眼睛,又在马车上休息了会儿才下了马车。这次是在王府正门停驻,她刚掀开轿帘就看见几个侍卫迎上来。
“王妃。”其中一个侍卫朝她抱礼,“王爷让属下传话,说让王妃回府后去书房一趟。”
叶知秋挽了挽耳发,敛眸笑一声,“知晓了。”
她回头让空庭自己先回瑶光榭,便提足走向了南苑书房。今日之行,南沙理应是不知晓的,但是谁又说他不会去猜测呢?
恐怕不就是来找她商议如何夺下皇城的。
叶知秋穿过几间阁楼,落地无声的来到书房门口,瞥见他窗间燃着的一两朵烛火不禁勾勒出个淡淡的笑容,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蔓延。
她走上前轻叩门扉,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进,推门而入。
南沙正坐在四角方木桌前笔蘸墨水在轻薄的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叶知秋未曾出声,只是揽袖抬腕帮他又磨了两段墨,静静地看着他。
她目光温和而安静,停下来只看着你时,就会有被温暖的包容珍视的感觉。
南沙转头看她,四目相接,他最先笑了出来。
“知秋,你有何想法?”他虽未言明何事,但叶知秋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顿了下,放下手里的墨块用绢布擦了擦手。垂眸看着一旁燃灼的长烛,蓦地单手撑在桌沿,缓缓而道:“想必你是已有想法,说来听听。”
南沙清洗干净笔尖,将其放回原位这才沉沉开口:“这几日朝堂不平静,我准备先行出手,这窦家一直都是乾顺手底下一条好狗与谁家都不和。不如拿他开刀,正巧我手上有他把柄。”
叶知秋挑眉,眼里浮现了些玩味,但很快便化为了唇畔绽开的笑弧。
“你的意思是收买朝廷官员弹劾上谏慕家,将外力化为内斗,从而拔出慕家与淮南王的关系动摇乾顺的心思,等到时机一到,就动手逼宫……”
南沙微微侧过头看她,眼神有些莫测,半晌才薄唇弯起一笑,似是而非道:“知秋你真的很聪明,若是你有心,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叶知秋面对他的疑心和气势上的压迫,显得很是淡然自若,她无谓的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白皙柔美的面颊上缓缓捻出个淡而意味深长的笑来,“天下于我,并无意义。”
垂涎这万里山河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这个已然全黑却还妄图保持一角纯真雪白的可怜女人。
这天下交予她,也只是变成斩尽罪恶的手中剑而已。
南沙收回试探,又变回了那个传闻中温润如玉的南宁王。他伸手替叶知秋理了理鬓发,笑她:“知秋果然与我所想相差无几,只是这样做未免火力尚不足,不能逼的乾顺怒极跳脚,方寸大乱。”
她敛眸遮住眼中越来越浓重的冷意,露出个善解人意的温柔笑容来。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杀手锏。”
南沙目光一暗,看着叶知秋脸庞的眼神变得有些叵测起来。他今日总觉得哪里不对,今日之感尤其强烈,特别是关于知秋,他甚至怀疑她不是知秋。
但毫无证据,他什么也不能求证。
只能如往常一般笑着回答,“知秋果真做事全无遗漏。”
叶知秋感受着他难掩怀疑的视线,心中半点起伏也无,只嘴上应付两句。就算是他终有一日发觉不对劲,那也是他无法力挽狂澜的事情了。
尉迟欢这个底牌,总要等到最后的时间,才能够展现出来。
“选窦振云。”她拢了拢身后披散的长发,仿佛随口说。
南沙原本拧动手腕的动作明显一僵,眯紧了眼睛瞥向她,却发现后者只低头梳理长发看都不曾看向他。知秋……怎会知道窦振云?又从而知晓他是最好的选择?
“窦振云是窦家推出来的靶子,做官两年,却毫无政绩,但确实是窦家崛起最后的希望了。”叶知秋笑一声,有些淡淡的嘲讽意味。
“只要威胁破碎他们最后的希望,窦家不管是什么都会答应吧?”她最后理了下长发,抬起漆黑的眸子望进南沙眼睛里,神情是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