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梅蕊嫣_25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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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东宫瞧瞧,皇太孙到底回来没有?”

    于是三宝拿着南康公主的另外顺利带着道衍离宫,昌盛回到东宫发现皇太孙果然仍未回来,松了一口气,暗道:“老天果然有眼。”然后立刻回了乾清宫回禀。

    而昌盛回到乾清宫皇帝寝殿里头,远远地跪在皇帝遗体前时,南康,已经摇醒了本已睡着的宁妃,哭成了个泪人儿。

    宁妃看到伏在她肩上泪流满面的南康,心中知道大事不好,然仍抱有一丝希望道:“馨儿,是不是你父皇?”

    南康泣不成声地断断续续道:“父皇他,父皇他……”

    宁妃等不及南康回答,急急地往寝殿赶去。南康跟着宁妃时,跌跌撞撞地,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在地,一屋子的宫人全被惊醒。

    宁妃进到寝殿,昌盛正跪在地上抽泣。她一看皇帝的情状,一把扑了上去,哀恸到不能自己,老泪纵横,口中只念道:“皇上,皇上啊,您醒醒啊!”

    一口气没岔过来,几欲晕厥,南康慌慌张张地跟进来时看见,不住地对禄公公吩咐:“快,快去请太医!”

    一屋子的宫人跟着南康进来,一看到寝殿里的皇帝已经驾崩,一时间,哭声响彻乾清宫。

    这震天的哭声一起,宁妃的脑子反而瞬间被惊得清明。皇上驾崩的样子极为蹊跷,然而这么多人在,口中忙喝道:“且慢!”禄公公脚看着就要踏了出去,又被喝了回来。

    南康哀泣道:“母妃,你好歹让太医看看您的身子,还有这,这父皇,这怎么办啊?”

    宁妃随皇帝开创大明,伴驾多年,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一众人道:“全部给我住口,馨儿,昌盛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小禄子,一干人等守着乾清宫,你去把太医院的人全部召来,然后,一个都不许出去。”

    南康只知道不停地哭,宁妃已经坐直了,看着昌盛道:“说,皇上是怎么去的?”

    昌盛抖抖索索地跪下,吞吞吐吐地道:“回宁妃娘娘的话,皇上,皇上先是醒了,然后,然后……”昌盛越说声音越发地抖,只不停地磕头。

    南康忍不住哭泣着道:“昌盛守着父皇,父皇醒了,说是想见见皇太孙,让昌盛去请。昌盛只得去了,可是皇太孙还未回,昌盛又不敢直接回父皇,只得来求儿臣。儿臣也是无法,只得随了昌盛进了寝殿。父皇急着问皇太孙怎么没来,这才知道,皇太孙莽莽撞撞出宫,”说到此处,南康的哀伤伴着内疚和自责,跪在宁妃面前,“儿臣恨不得跟着父皇去了,儿臣不该告诉父皇皇太孙不在宫里。不知为何,父皇竟然气极,当即便……便吐血而亡了。”

    说完,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伏在宁妃膝上,语不成调。

    宁妃抚着南康的发髻道:“好孩子,这不怪你,只怪那个……”一想皇帝已然驾崩,如今不能口不择言,只能不住地拍着身旁的案几。

    她目光严厉地看向昌盛:“昌盛,皇上和皇太孙一向都颇为倚重你,皇上是寿终正寝,你明白吗?”

    说罢,抬起南康的头道:“馨儿,你也要明白,懂吗?”

    南康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般:“是,母妃,儿臣明白。”

    宁妃疑道:“跟你进宫的那两个内侍呢?”

    南康又伏在宁妃膝上道:“馨儿方才全慌了,叫他们拿着馨儿的腰牌,去驸马府叫彤弓速速进宫。”

    宁妃细细思量,拿过绢帕替皇上细细地擦拭嘴角的血迹,又吩咐昌盛将被褥换过,泪水终于无声流下。她抚上皇帝的脸庞,心中道:“臣妾与皇上几十年的情份,皇上就这样去了。无论如何,臣妾不能让皇上去了,都不安心啊!这个炆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转过头,吩咐昌盛:“你去东宫候着,皇太孙一回来,立刻前来乾清宫。”

    又对南康道:“馨儿,彤弓来了也好,守在这里。你现在先去跟小禄子说放昌盛去东宫,然后,彤弓来了直接进寝殿。皇上殡天的事情,先别走漏了消息。老天保佑,炆儿,你快回来。”

    寝殿里只剩下宁妃和南康,南康依旧伏在宁妃肩上嘤嘤哭泣。宁妃这才松了下来,轻轻地推开了南康。她起身,想将那一缸子水挪到皇帝身边,南康看见,停止了哭声,慌忙前去帮忙。

    泪水再度滚滚而下,一滴一滴地与那水融在了一处,她用那融化了她的眼泪的水为皇帝净脸。皇上有着很多的嫔妃,有着很多的孩子,然而皇帝心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阖宫的女人,没人能看得出来。先皇后仿佛是知道些内情的,但先皇后对皇上情深意重自然是闭口不言,只是偶然间也会隐隐自伤。

    皇上对自己,原本不过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而自己的儿子鲁王朱檀就藩后就误入歧途,为贪享鱼水之欢,竟乱服药物,致使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也是震怒,十分厌恶他的行径,谥号为“荒”。

    可皇上在檀儿死后,却对她越来越好。因着鲁王妃又是信国公汤和的女儿,皇上厚待檀儿的嫡子她的嫡孙。对她更是礼遇有加,在孝慈高皇后崩逝,李淑妃薨逝后,尽管还有赵贵妃,皇上却下了圣旨由她全权摄六宫事务。素日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也都先想着她。

    没想到,皇上他就这么去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都没有留下,就这么去了。

    她从斗柜中取出一套烟灰色水光锦的僧袍和一件大红云锦袈裟以及一个木匣子,袈裟以纯金色丝线绣了一十八只五爪闭嘴金龙图腾,袈裟下半部内嵌“福寿”两字的宫灯状图饰。

    她对南康说:“来,帮母妃扶着你父皇。”

    她打开木匣子,里面放了一把剃刀和一串每一颗都跟大指粗般浑圆的紫檀木佛珠,佛珠串子上缀着明黄的流苏。

    宁妃心中悲痛不已:“皇上啊皇上,炆儿不争气,竟让皇上您死不瞑目。”她伸手拂下皇帝的眼睑,拿出剃刀开始剔皇帝的头发,南康惊道:“母妃,你这是?”

    宁妃对南康摆摆首道:“这是你父皇一早就交代的,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三宝和道衍顺利地回到驸马府,角门是胡观亲自在守着的,人都给他遣开了。

    三人进了小屋子后,三宝将南康的腰牌交给胡观道:“公主请驸马您速速前往乾清宫。”

    胡观看向道衍,道衍一如往常地淡然道:“驸马到了乾清宫,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新帝登基在即,驸马要好好把握机会。”

    胡观也不多话,拿着腰牌,道了声:“三宝,照顾好大师。”

    胡观离去后,三宝有些担忧:“大师,大明第一个皇帝驾崩,还不知是什么仪制。可眼下,奴才要将大师速速带离京师才是万全之策啊。”

    道衍席地而坐,从容道:“来之,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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