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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请安,您这是从哪儿来呀,好沉的一车子东西,再晚一些城门都要关了。” 胡观一向没什么架子,加之为人不论高低总是亲和有礼,人又是长得俊朗非凡,对那小哥亲切道:“天气热,公主突然想着扬州的邵伯菱角和琼花露酒。这菱角要的就是个新鲜,不放心别人,就自己去了,时间久了怕坏了味道。” 那小哥一听哪里还敢与他再闲聊,忙道:“怪到好清香的一股子菱角味儿,不敢耽误驸马爷。” 胡观微笑着离去,那守城门地不住地嘀咕:“这都多少年了,公主和驸马还是那么恩爱。想当年公主驸马成婚的时候,那些闺阁小姐的眼泪加起来,只怕几大水缸都不够装的。” 胡观将车停在了驸马府的角门,也不用守门的小厮帮忙,命小厮快快前去禀报公主,自己动手将那邵伯菱角和琼花露酒卸下。三宝带着道衍和尚从一堆酒坛子后面闪身进了角门边的一间小屋子,没有任何人察觉。 南康带着些人施施然漫步而来,见胡观满头大汗,拿出绢子心疼地替他擦拭,口中吩咐道:“你们还不快些帮忙将这些菱角和酒坛子搬去厨房和酒窖,吩咐厨房赶紧用菱角磨成粉做一碗冰碗菱角羹来,一会儿交给翠珠送去寝室,给驸马去去暑气。” 于是一群人各自忙活着,须臾之间走了个干净,胡观和南康交换了一个眼神。胡观也是身手极佳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后,确定四周无人,推门进了三宝和道衍和尚的屋子。 三宝和道衍见二人进来,忙行礼,被南康虚手一抬拦住道:“大师快别闹那些虚礼了,咱们说正事要紧。”
胡观环顾四周,看向道衍和三宝歉然道:“这里离角门进,出入最方便,就是过于简陋了,还请大师莫怪,三宝也别介意。” 三宝忙道:“驸马爷的话不敢当,三宝只是个奴才,只是怕有些委屈大师了。” 道衍端然一笑道:“老衲方外之人,上有片瓦遮头,下有寸土立地,岂有简陋一说。驸马爷客气了!” 道衍开门见山转向南康道:“公主一向深得圣心,因着自幼得懿文太子疼爱的缘故,皇太孙对公主也是毫无芥蒂,出入皇城一向方便。不知如今,宫里头情形如何?” 南康道:“因着父皇用过午膳后,便会有太医把脉,是而本宫日日午后都去请安,也好问问太医父皇的身子。说来也怪,父皇的身子倒是有好转的迹象,只是病去如抽丝,虽有好转,到底还是虚透了!” 道衍神色清明,执佛礼道:“此地不宜久留,既如此,老衲就等明日公主请安归来时再做商议。公主和驸马请回!” 胡观对南康点点头,道:“大师舟车劳顿,早些歇息,一日三餐,彤弓会亲自送来。” 道衍盘膝准备入定,微笑道:“有劳驸马。” 胡观和南康二人回房后,窃窃密语。胡观有些不解道:“馨儿,你说你四哥怎会突然遣大师入京。一向都是由昌盛和我们互通消息密发出去的,此行也太兵行险招了。” 南康悄悄笑言:“彤弓,四哥自小主意就大,这么多年来所布之局虽是盘根错节但却从无疏漏,我们只管依计行事即可。” 胡观的语气中有微微的叹息声:“馨儿,说到底,那毕竟是你父皇,我们这样竟算计他。” 南康眼眸一冷道:“哼,父皇?自我记事起,饿了渴了是四哥顾着。若不是四哥自幼就替我费心筹谋真心拿我当meimei,我哪有今日。我与四哥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时至今日,我连母亲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父皇更连我娘亲的眉毛鼻子都没看清。他心里眼里只有懿文太子,只要懿文太子喜欢的,便是他喜欢的,我心里怎能不恨?” 胡观的言语有着深深的无奈:“唉,其实我心里也恨,父亲为国为民,一生辛劳,大哥更是战死沙场。二哥竟然因为蓝玉一案莫须有的牵连被满门抄斩,若不是你,只怕我如今也是身首异处。” 南康斩钉截铁般道:“彤弓,良禽择木而栖,即便我们不过也是四哥手中的棋子,但我竟能与先皇后之宁国公主比肩,而你亦在蓝玉案中全身而退。四哥的本事咱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算只是棋子,我们也定要助四哥成事。” 门上有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二人深深颔首后再无言语。翠珠端了一碗菱角羹进来,伺候胡观用过之后,再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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