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十四 沐皇恩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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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沐皇恩 上 (第2/3页)

他与走在前面的人就撞了一个满怀。

    “哎哟!”那人捂着胸口,受惊不小。他身后的人窜了出来,高声喝骂,“混账奴才,没长眼睛呀,连贵君殿下都敢冲撞!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没规矩……”那人边骂边卷起了袖子,南瑶不慌不忙地抬起脸,依稀的月光映着他沉静的眼,对面的人一愣,呆了片刻,生生垂下了高举的巴掌。

    “贵君殿下恕罪,奴才一时鲁莽,并非有意冲撞。奴才奉君后殿下谕旨迎候中宫贵客,却隐约听到有人呼救,敢问贵君殿下可是从云水桥经过,可曾见到了什么?”南瑶不卑不亢的行礼,白贵君的脸隐匿在阴暗的影子里,看不出表情。当他听南瑶提及云水桥时,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下意识的揪住了前面那人的手臂。“黑漆漆的,本君能看到什么?算了,想你也是无心,本君也犯不着和你一个奴才计较,下次小心些!”白贵君的声音急促,并夹杂着几分不耐烦。南瑶不再多言,目送白贵君领着方才咄咄逼人的乳公钱氏快步而去。

    南瑶继续往桥边走,呼救声此刻已经停歇。南瑶在心中暗暗祷告,只待跑到云水桥畔,月影重叠之下,一名小侍瑟瑟发抖的跪在岸堤冰冷的石台上,而另一个则坐在地上,怀里搂抱着一人嚎啕不止。

    南瑶见状大惊失色,他仗着胆子蹲下身,扣住落水之人的脉搏。

    还好,脉象稍有凌乱,乃惊恐所致,并无性命之忧。

    南瑶总算安定了心神,一转头,对着一侧跪伏的小侍发狠般吼道:“蠢奴才!不是叫你领凤侍君去中宫拜见君后吗,怎么平白无故害得凤侍君落水了?”

    “奴、奴才……”那小侍脸色惨白,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吞吞吐吐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南瑶还要再骂,却觉得衣衫被扯了扯,他侧过头,凤雏挣扎着从墨竹怀里坐起,“不要怪他,是我一时大意,不小心失足落水……”

    “侍君!”墨竹扶着凤雏,忍不住大叫,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侍君何必替那两个人隐瞒,要不是他们下毒手……”

    “墨竹!”衣衫浸透,寒风一吹,凤雏冻得浑身发抖。“不关旁人的事,你不要胡说!”

    “侍君!”

    “别再说了!”凤雏的眼光和口气都是那般笃定,墨竹咬着嘴唇,终于强忍住心中的不忿。

    凤雏面带歉意看着南瑶,“对不住,让您跟着担惊受怕,都是凤雏的不是。敢问您是……?凤雏现在这个样子,拜见君后实在不敬,若方便的话还想烦劳您……”

    “凤侍君不必客气。请随奴才来吧。”凤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南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行人缓步向中宫而去。少时,二皇子贺兰凝飞从偏僻的树影里闪了出来,自言自语一般,“有意思,这个凤雏还真有点意思……”

    临近亥时,各宫各殿早已安置,而中宫宣德殿内灯火通明,白贵君冠金佩玉,锦衣华裘,于君后叶慕华霜下首正襟危坐,眼眉生厉,不苟言笑。

    凤雏沐浴更衣,由南瑶领着走进殿中,御案前跪倒行礼,“东宫正四品侍君凤雏叩见君后殿下,祝君后殿下长乐无极。”

    “嗯,见过白贵君。”叶慕华霜抬手指向一侧,凤雏抬起脸来,正迎上白贵君轻蔑及憎恶的目光,凤雏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依礼数拜俯,“参过贵君殿下,贵君殿下金安。”

    “不敢当!”白贵君冷哼一声,袖子一拂,起身面向叶慕华霜,“君后执掌后宫,父仪天下,臣侍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求君后还臣侍一个公道。”

    “好,贵君稍安勿躁。”叶慕华霜示意白贵君安坐,悠长的目光又投向凤雏。凤雏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君后不叫他起身,他便只能这般端正的跪着。叶慕华霜吩咐南瑶,“去,把这个给凤侍君瞧瞧。”

    南瑶捧了一个蓝色锦盒,将盒盖掀开,凤雏瞧见盒中有一柄白玉如意,雕工精良,玉质上乘,只可惜多处磕损,并从中折断。凤雏大惑不解,“臣侍不太明白……”

    “你怎么可能不明白!凤侍君,你可不要装傻充愣!”叶慕华霜尚未开口,白贵君已复又站起,一手点指凤雏,高声责难,“凤侍君,君后面前你惺惺作态也无用,方才你与本君在云水桥相遇,你无礼顶撞在先,打碎御赐如意在后,如今东窗事发,容不得你狡辩!”

    “什么!”白贵君红口白牙,颠倒是非竟说得极为轻巧,凤雏立时仰起头来,惊愕中使劲定了定心神,朗声说道:“启禀君后殿下,绝无此事!”

    “哼!你敢说你和本君没有在云水桥相遇?”白贵君逼上一步,“君后,臣侍有人证,当时臣侍行至云水桥,臣侍的乳公钱氏随侍在侧,君后若不信,大可传他来对峙。”

    “君后殿下,就算臣侍真的和贵君殿下在云水桥碰巧遇到,但臣侍绝对没有顶撞贵君殿下,也没有打碎御赐如意,引领臣侍入宫的宫侍连同臣侍的贴身侍从墨竹亦可作证。”先不论身为下臣是否顶撞上君,单就打碎御赐之物一条罪状便可处死,凤雏对白贵君陷害他的原因心知肚明,但如果将落水的实情上奏,又恐怕没有有力的人证……

    叶慕华霜将双方的言谈举动都收在眼底,似乎是思忖片刻才问道:“贵君,如果本后记得不错,凤侍君侍奉皇太女后还是第一次奉诏入宫,你们之前见过面吗?有没有什么恩怨?本后实在想不出,若你们无怨无仇,凤侍君何必对你无礼?”

    “正是呢!君后您不问便罢了,这样一问,臣侍斟酌之下也推测出一二。其一,臣侍虽与凤侍君表面上并无恩怨,但谁叫臣侍姓白,又有个身为太女君的表侄。今日乃是皇太女与太女君大婚之日,凤侍君因太女君入主东宫夺其宠爱,自然心生怨恨。臣侍便成了他迁怒的对象。其二,云水桥相遇之际,臣侍如实告知凤侍君,这盒中之如意乃是陛下送与臣侍,又命臣侍转赠太女君的贺仪。凤侍君心怀嫉妒,自然巴不得太女君失意于皇太女,便故意打碎玉如意,心怀恶念咒怨太女君的幸福。凤侍君,真没想到,你表面温文尔雅,其实心肠如此歹毒!听说元夕节那天,你当众给太女君难堪,还妄图从太女君手中夺去本应是夫妻定情之物的定情灯,你对太女君已经怨妒日久,今日你逮到机会,行为可恶!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宫规森严,岂容你以下犯上!”白贵君越说越激动,话到最后,当真像被气得捶胸顿足。

    凤雏眼睁睁看他做戏,句句话滴水不漏,心中猛然一凛。自古夫侍争宠屡见不鲜,凤雏承认自己曾为了白玉彦和宁婉置气,可当宁婉对他剖白心迹,他早已后悔不迭。有了宁婉的爱,他已经满足,他暗暗发誓,再不会叫宁婉为难,自己也不会再做糊涂荒唐的事。然而,他自己无愧,旁人却不这样认同。就好比此时此刻,白贵君以夫妒为借口诬蔑陷害于他,虽是无稽之谈,却最易取信于人。

    果然,殿内顷刻便飘起低微的窃窃私语。凤雏紧紧攥了拳头,垂首忍怒不发。叶慕华霜沉吟,见白贵君满脸得意,淡淡一笑,“凤侍君,你还有何辩解?”

    “禀君后殿下,凤雏清清白白,心胸坦荡,没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

    “哦,这样说来,凤侍君是不会轻易认罪的了?也好,君后,臣侍请您将这公案移交内府审理。臣侍也不妨明言,除了钱氏,臣侍还有人证目睹一切,想必内府经过审讯定能使真相水落石出。”内府掌管内宫一切刑狱案查,当中更有白家势力。叶慕华霜怎会不知白贵君真正目的,屈打成招毁尸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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