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十八 悲莫悲兮生别离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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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悲莫悲兮生别离 上 (第2/2页)

冷烟今日所承受一切责罚,均系其咎由自取。就算他死于刑杖之下,也是他命运不济,不能怪本宫冤枉了他!”

    说罢又看着沈傲然,“沈傲然,本宫一向当你是弟弟,也曾答应你jiejie要给你寻一户好人家。你一时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你想过没有,你闯下这等弥天大祸,口口声声认罪伏法,沈家又该怎么办?你叫你娘荣国公、你爹爹、你jiejie她们怎么办?你叫沈氏宗亲又怎么办?本宫的确恼你,而且十分不想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虽与凤雏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但你不要妄想以为穿了他的衣服,替他朝见了陛下君后再跟本宫拜堂,你就能顶替凤雏在本宫心里的地位!去把衣裳脱掉!这礼服是本宫按照凤雏的喜好与内府定下的,你穿着,只会糟蹋了本宫的一番心意!”

    说完,宁婉把心一横,手指殿门喝道:“滚!本宫从此刻起再不想看见你!”

    “太女jiejie!”宁婉一番话说得绝情绝义。沈傲然泪流满面,猛地扯开礼服的外衣丢在床上,然后难掩心中悲戚,捂着脸向殿外跑去。

    “沈小公子!殿下!唉呀!”白玉彦看了宁婉一眼,见她故意别过头去,知她一时心情很难平复,未免再生是非,忙起身去追沈傲然。

    诺大的殿宇稍后便安静下来。宁婉背着身寻思了一刻,高声喊道:“流鸢!”

    “奴才在!”流鸢在外头早听见殿内呼天抢地,虽不真切,心里也隐隐觉得事态严重。此间一溜小跑儿进来跪倒,只听宁婉吩咐,“备马,本宫要即刻进宫。”

    流鸢应了,宁婉又道:“你去太医院传那位一向给君后请脉的郭太医,领她在中宫外守着,随时等候传召。”

    “是。”流鸢领命,匆匆退下。宁婉更衣向殿外走,见关冷烟还如方才一般俯身跪着,宁婉冷笑,“你还留在这里,是存心看本宫如何善后的?或许本宫才智不济,还要请关老板不吝赐教?”

    “不,属下不敢。”关冷烟抬起脸,满面都是泪痕,凄凉说道:“今日一别,属下不知还有没有命活着见到殿下,属下本想一辈子伺候殿下,如今却令殿下为难,属下有罪,甘愿一死。属下就此拜别殿下,然后就去刑堂领罚。”说着,复又行了大礼,然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次日清晨,宁婉衣襟上挂着露水从禁宫回转东宫,满脸疲惫,心力交瘁,全凭胸中一口气支撑。原来贺兰敏德和叶慕华霜早就自金太傅口中得知了凤雏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一夕之间加恩封赏,全然把女儿蒙在鼓里。凤雏留书宁婉反复看了多遍,一方面派人沿途追赶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为掩盖凤雏不在东宫的事实,昨夜郭太医在君后授意下帮助宁婉演了一场戏。对外只说凤雏突发疾病,且可能传染,需要立即隔离并送到行宫诊治。一行人马簇拥着一位蒙着脸的“淑君殿下”浩浩荡荡连夜赶去了行宫,宁婉又命行宫加强戒备,无论进出都要严格盘查,切勿走漏消息。在民间百姓看来,凤淑君实在命运坎坷。一瞬间荣耀无比,又一夜间形似打入冷宫。当然,行宫中会时时刻刻存在一位始终蒙面的“淑君殿下”以堵悠悠众口。

    寝殿内,流鸢已备好适度的温水。宁婉沐浴后卧床静养,膳食进的极少,连敷衍几口也没有心思。她昏昏沉沉地躺着,心中念着不知凤雏已走到了何处?从唐国到汉国有两条路线,一是从庆丰出关,经楚国到汉国,第二条路则是从庆丰出关,经魏国至汉国。相比之下,经楚国需走三城,经魏国需走七城,宁婉料凤雏因事态紧急,不会舍近求远,一定要过境楚国。想到此处,宁婉翻身坐起,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生出极度的不安。

    宁婉正愁眉紧锁,抬眼一瞧,流鸢手扒殿门,露着半张脸向内张望。宁婉愠道:“有事不必鬼鬼祟祟,滚进来说!”

    流鸢匆匆进来行礼,“奴才该死,是太女君殿下来了,说有生死大事要禀奏殿下。”

    话音未落,白玉彦已经不待通传快步进来,于宁婉面前跪倒,“臣侍有罪!沈小公子顶替淑君一事关公子早早就禀报了臣侍,是臣侍心中只惦着如何应付殿下大婚,故此未向殿下禀报。”

    “嗯,此事本宫心里早就有数,该责罚的人已经责罚了,太女君不必耿耿于怀。还是那句话,本宫立你为太女君,应该敬你重你,怎能杖责于你?你明白了吧?”白玉彦闻言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宁婉,宁婉并无丝毫掩饰,“你是想问本宫如何知晓的?”

    白玉彦点头,宁婉轻笑,“淑君拜宗庙、进谏陛下君后,向你奉茶,一切都需你配合。若说他们不曾事先向你禀明,就凭沈傲然那样的破绽,你总不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觉察不到吧?况且冷烟是什么人,本宫亲手**出来的,他明知你陪同全程,纵然有意欺瞒本宫,也不能瞒着你。至于你为何不向本宫禀奏,本宫也想了许久,你的确是把握不住本宫的脾气,生怕本宫一时冲动将淑君出走之事曝光。其实话说回来,本宫还要谢谢你们,帮淑君化解了一场危难。弃婚出走,无论何种情由,寻常百姓家尚且罪责非轻,何况皇家?”

    “殿下……”

    宁婉说完亲手将白玉彦搀扶起来,想了想问道:“冷烟现在如何?”

    “臣侍正是为了他而来的。”白玉彦顿了顿,眼角微微湿润,“殿下昨夜命人杖责关公子,关公子忍到最后一杖才晕过去的。臣侍不忍将他丢弃于东宫外,擅自作主将他接到鸾喜殿医治。岂料他也是个倔强的脾气。明明已经剩了半条命,却说若没有殿下的恩准,他是无论如何不用药的。臣侍用强要给他上药,他以咬舌自尽威胁,如今就躺在鸾喜殿的偏殿里等死。殿下,臣侍一开始向您认罪,是希望您不要误会关公子。想不到您竟然早已看破,那臣侍也再无二话,请殿下速速到鸾喜殿走一趟。不然关公子的性命真就保不住了。”

    白玉彦复又跪倒,流鸢也跪倒恳求。宁婉长叹,抓起一件衣裳匆匆披了便直奔鸾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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