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二十九 报答平生未展眉 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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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报答平生未展眉 中 (第2/2页)

褫夺公主尊位以及王爵,贬为庶人,在刑部死牢囚禁终生。涉嫌此案的官员共计三十九名,宁婉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为由,将诛九族改判为抄家诛三族从九族流徙,十五岁以下女子流放边关,男子一律没入内府为奴。白家亦如此。因秦冕舍生取义,又与平王合离,秦冕被追封为高义县主,迁坟、立碑、建忠义祠,享后人香火祭典。秦家更因此获得赦免,经刑部查实如确无参与谋反者官复原职,参与者免死罪流放北疆,此生不得遣返。

    宁婉带着流鸢来到鸾喜殿的时候,白玉彦一袭罪衣跪在众人最前头。宁婉忙对容嫣道:“还不快搀起来,太女君是有身子的人。”

    她将太女君三字说得格外分明,容嫣心中暗喜,忙伸手去搀。白玉彦却不肯起身,朝宁婉磕头低泣道:“殿下宽宥,罪侍感激不尽,但罪侍已无颜继续腆居正位,愿迁离正殿贬为奴侍,此生尽心尽力伺候殿下,替白家赎罪。”

    “这是什么话!太女君,你早已经嫁给本宫为夫,白府的事与你什么相干?再说,你苦劝你娘签下认罪供状,又揭发了贺兰宁然私造凤袍凤冠凤玺的罪行。你是有功的,怎么反说有罪呢?”

    宁婉伸出手搀扶白玉彦,白玉彦抬起挂满珠泪的脸颊,宁婉替他擦试泪痕,笑了笑,“本宫知道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你想本宫对不对?多大的人还撒娇,非要本宫亲自扶你你才起来。”

    “不是的,罪侍……”没想到宁婉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调侃,白玉彦习惯性地想要辩解,宁婉用手指掩住他的嘴,故意拉长了脸,“再敢自称罪侍,本宫以后可都不来了。”

    “殿下息怒,罪……,不,臣、臣侍再不说就是了。”白玉彦被宁婉牵着进了鸾喜殿的外殿,宁婉于主位端坐,打量白玉彦一身白花花的罪衣很晃眼,“去换了吧,本宫瞧着总觉得别扭。”

    白玉彦在容嫣的陪伴下少时换了衣裳,依旧是素色的,只有少许的云纹刺绣。

    宁婉猜测他有心替白羽珍守孝,便道:“按规矩你身为太女君,是不能在东宫服孝的。不过你娘毕竟才过世,过两日她的头七本宫也要去拜祭,你就跟本宫一同去吧。”

    “多谢殿下。”虽然白府被抄,但仍有人在府中替白羽珍搭棚守灵,可见虽然是对头,宁婉对自己的娘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只听宁婉又道:“此次平叛,高义县主功在社稷。秦家因此沾了他的荫德。你爹爹也姓秦,刑部查实他的确不知道你娘谋反的事,因此本宫给了他一个恩典,将他从内府囚奴名单中赦出,准其回归故里,颐养天年。”

    “殿下!”白羽珍作茧自缚,也算是罪有应得,但秦氏却无故受累,诺大年纪还要屈身为奴受人作践,这始终都是白玉彦心中的死结。白玉彦以为凭借凤嗣能保住太女君之位已属侥幸,根本未料到宁婉会给他父亲和他这样厚的天恩。

    他喜极而泣,起身伏跪在宁婉脚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殿下大恩大德,臣侍永生难忘,此生难报万一。愿来生为殿下做牛做马,报答殿下的隆恩。”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你又是跪又是哭的,万一动了胎气岂不是本宫的过错?你且好好养着,等身上舒坦了,精神也好了,本宫还有好多事情仰仗你呢。”

    “殿下有什么事要吩咐臣侍做的,臣侍无不从命。”自打听说兰若晴赐死却未死,白玉彦心中便揣测如何妥善安置兰若晴定是宁婉找他的头等大事。

    果然,宁婉喝了口茶,似无意说道:“明天内府送一批宫奴过来,别人倒没什么,只是兰大公子也在名单里,你给他安排点清闲的差事,不要委屈了他。”

    既为宫奴,差事岂能清闲?白玉彦抿嘴一笑,对于宁婉的心思他心知肚明,此刻也不点破,“说起来臣侍和若晴还挺有缘的。殿下放心吧,人交到臣侍手里,臣侍担保决不会叫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嗯,向来你办事本宫放心。”宁婉拍拍白玉彦的手,“本宫还没用午膳,知道你最近忌油腻喜清淡,本宫吩咐膳房备了一桌素斋,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流鸢,传膳。”

    “是。”流鸢领着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侍一起张罗膳食。那小侍奉汤给白玉彦,十分恭敬的模样,“太女君殿下请用。”

    白玉彦接过碗,本不大介意,却陡觉眼前一亮。这少年肌肤盛雪,眉目含情,嫣然一笑如三月玉桃盛放,当属上上之姿。漫说自己,恐怕除了兰若晴之外,没人比得过他这等好相貌。

    “不知殿下身边什么时候添了这样标致的人物?”白玉彦拉起李允昭一双手,通身打量个遍,饶有兴趣地问宁婉。

    宁婉对李允昭使个眼色,“还不向太女君自报家门。”

    李允昭忙跪倒,“奴才宝珠叩见太女君殿下,恭祝太女君殿下福寿安康。”

    “宝珠?你是宝珠?”白玉彦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瞠目结舌了半晌才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宝珠明明那么丑,还口吃,一下子变成了天仙似的……”

    “呵呵,流鸢,你来解释给太女君听。”

    “是。”流鸢将事情的大概按照事先编好的讲给白玉彦听,其间并没有隐瞒李允昭是李斌儿子的身份。白玉彦听完叹了口气,“真名叫允昭是吧?原来也是个苦命的人。小小年纪,母亲就被正法,父亲也为奴受罪,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是呀,所以本宫念他一片孝心敢入东宫来喊冤,就从轻发落,以后叫他继续留在庆瑞斋伺候。”平王除了谋反之罪,其实还牵扯贪墨案。李彬并非贪墨案主犯,白羽珍和平王都是幕后黑手,邹子萍更是漏网的从犯。宁婉在抄查白府和邹府后命李允昭恢复了真容,派人送他去刑部击鼓鸣冤。真账册呈到大堂上,邹子萍供认不讳,贪墨官员系数落马。李允昭也算是彻彻底底替宁婉立了一功,从此得以真面目示人。

    白玉彦见宁婉看李允昭的眼光是那么柔和,心里微微抖了一下,然很快又笑道:“既然允昭为殿下立了大功,臣侍也瞧着他挺合眼,不如再替他跟殿下讨个恩典吧。臣侍殿里有位公公岁数大了,臣侍正想添点人手,可以从内府将允昭的爹爹卢氏领进来。臣侍这边没什么累的活儿,不过看看屋子添添灯油,跟着孙公公忙活忙活。”

    “还不快谢谢太女君的恩典。”宁婉点头,笑着端起汤碗抿了一口。李允昭伏跪给白玉彦磕头,“皇太女殿下隆恩,太女君殿下隆恩,奴才没齿难忘,奴才替爹爹叩谢。”

    “行了,平身吧。容嫣,去取两锭元宝和两匹绸缎赏给他。允昭,以后你可要好好伺候殿下,莫辜负了殿下对你的一片怜惜。”白玉彦说完和宁婉对视一笑。

    还是那句话,太女君不是人做的,亦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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