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三十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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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上 (第2/2页)

胜十倍。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太女君殿下,殿下更不便挑明了。我原本想着傲然心地单纯,我哄哄他也就没事了,岂料他气性这么大……”

    关冷烟这病原是有隐情的。自从沈傲然回东宫之后,关冷烟总试图找个机会去同他和解。昨天抽个空闲去琅玡水榭拜望,关冷烟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不料沈小公子跟他端着侧君的架子,派人取走他的狐裘说要欣赏,却命他在没有炭火四面透风的房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临了还将一杯guntang的茶水尽数泼在他的手背上。

    关冷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不能说出真相来辩解,加之这些天的劳碌终于积劳成疾。凤雏劝慰道:“也难怪傲然发脾气。他才多大?又经历过什么?以前你那么疼他,却在内府对他用刑,他总觉得你是趁机落井下石……”

    “我知道,我没怪他。他被关了那么久,遭了那么大罪,难免是满腹怨气的。算了,这事儿你替我瞒着,千万别叫殿下知道才好。”

    “嗯,好吧。”凤雏觉得事到如今,挑明不挑明的确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暂且按照关冷烟的嘱咐办。关冷烟想起另外一事,“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了兰公子?”

    “你也听说了?”凤雏苦笑一声,“这东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顿了顿,见关冷烟一双眸子探究的望着他,不免叹了口气,“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有话就直说。”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他撞了你还是你撞了他?”

    “这个……”凤雏没有丝毫矫情,“我不瞒你,是我不小心撞倒兰公子,害得他扭伤了脚。”

    “哦……”关冷烟暗自琢磨着,“那也没事儿,殿下是个明白人,兰公子也不会挑拨是非。殿下若问起你,你如实说就是了。”

    “自然是如实说,我还派人请了大夫去给兰公子诊治,只是太医先前已经看过了,请去的人白走了一趟。”凤雏说的是实情,关冷烟使劲儿点着头,“我信。”

    凤雏见他如此认真,笑道:“是不是东宫又有了什么风言风语?”

    关冷烟未置可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起来,咱们在这点上有些同病相怜。”

    凤雏听得出他话中深意,想想自己的确对兰若晴的事也有些介意,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心中所想吐了出来,“冷烟,要说心胸宽广我自问愧不如你,我知道殿下和兰公子往日是有情分的,早晚会接了他来。只不过昨儿遇到的太巧了,我一时没有准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下也到了,连句解释的话也不叫我说。我不想指责殿下的不是,然而这件事你和太女君都是提前知道的,兰公子也是你们给安排的。冷烟,瞧着咱们素日的情分,你为何就不能去跟我打个招呼呢?我现在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同样身为丈夫,殿下有话同你说,同太女君说,却故意瞒着我,难道我就最信不过吗?兰公子的事瞒着我也罢了,傲然的事你们也瞒着我。我明白殿下趁机送我走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是个大活人,不是个笼子里的金丝雀,好歹我也有个气性有点想法不是。”

    凤雏将这几日来心中郁结全都一股恼倾诉出来,关冷烟定定地望着他,“我不知殿下如何考虑兰公子的事,只是在平叛的事情上,殿下一心只为了维护你的周全。”

    “我懂,她的心思我全懂,可我不想做一个傻子,一个呆子,一个永远被人保护的金丝雀。”凤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话在心里憋了太久,本来忍着不想说出来,终于还是不吐不快。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注意到房门虚掩,宁婉就安静地站在门后。方才自流鸢走后他们两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都听了去。

    宁婉没有惊动关冷烟和凤雏,又叮嘱徽雅苑的小侍谁也不许说自己来过,否则一律拖出去打死。小侍们见皇太女殿下脸色不善,都不敢造次,俯首称是。

    宁婉走出徽雅苑的门口,流鸢迎了上来,低声又说了几句。宁婉眉头微蹙,看看天色,“去,叫人通传,摆驾琅玡水榭。”

    宁婉到达琅玡水榭的大门前,沈傲然一身品级正装领着侍从大礼参拜。自从沈傲然被送去内府,宁婉就再也没见过他。自十二月初三到现在,宁婉在东宫统共只过了三夜,一夜留宿在凤雏的柔芙殿,一夜宿在鸾喜殿,昨夜妥善安置了兰若晴后,宁婉回庆瑞斋和邱玫若秉烛议事,压根儿还没腾出功夫来探望沈傲然。

    宁婉亲自将他搀起来,见他个把月不见,面额消瘦了许多,眉目间已经敛去了以往跳脱的神采,反而平添了几许清清淡淡的静谧。

    “委屈你了,傲然,本宫一直抽不出身来,到了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本宫吧?”

    “殿下说的哪里话?臣侍能陈冤得雪,还仰仗殿下扳倒平王查明真相,臣侍感激殿下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心生怨怼?”毕竟对宁婉日思夜想,沈傲然靠在宁婉怀里,依偎着她走进正厅。

    宁婉和沈傲然分别落座,沈傲然见宁婉不停的端详自己,凄苦一笑,“臣侍变丑了吧?内府暗无天日,臣侍就知道关了那么多日子,一定比以前难看多了。”

    “怎么会?瘦了,下巴尖了,却比以往更清秀了。”宁婉听了流鸢的奏报,又想起关冷烟的苦衷,其实心里有话想跟沈傲然说。

    “傲然……”

    “殿下……”两人同时开口,沈傲然抿嘴一笑,“难得殿下来一次,午膳就在这里凑合用些好不好?”他满眼殷殷切切的期盼,叫宁婉不忍开口拒绝,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

    宁婉点头,沈傲然开开心心的吩咐传膳。两人围坐,沈傲然不停的给宁婉夹菜,与先前只顾自己吃的举止已经大相径庭。

    酒足饭饱,宁婉想到此行很重要的目的,便拐着弯儿问:“回来之后见过太女君了吗?”

    “嗯,就在殿下来之前臣侍刚从鸾喜殿回来。”

    “淑君呢?”

    “凤哥哥在臣侍回来的时候就来看望过臣侍了。”沈傲然将茶杯递给宁婉,以前这些事有小侍们伺候,他从来都想不到要亲自动手。

    宁婉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听说你回东宫那天是你关大哥亲自去迎接你的,你们一向关系不错,听说他病了,你是不是该派人去问候问候?”

    “是吗?关侍君竟然病了。殿下不说,臣侍都还不知道,也对,按理臣侍是该派人去问问。”沈傲然故意不称呼关大哥而称呼关侍君,是刻意与关冷烟拉开距离。

    宁婉知道他有心结,不便把实话挑明,却也开解道:“本宫明白你受了委屈,一切都是本宫的错,送你去内府是本宫的命令,命人审问也是本宫的旨意,本宫现在可以答应你,无论你要什么,本宫都尽量补偿你。至于你关大哥那边,本宫希望你能放下芥蒂,毕竟东宫和睦是最重要的。”宁婉见自己话音未落,沈傲然的眼窝里面已经蓄满了泪,便将他纳入自己怀中,“傲然,你一向都很乖,很听太女jiejie的话,以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嗯。”沈傲然紧紧回抱着宁婉,小声应着。连日来的委屈无处宣泄,此时都化作滚滚珠泪,沁湿了宁婉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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