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秃 (第3/3页)
家里人真叫人受不了,最后,我们分手在上海火车站,虽然谁都没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但在心里,随着火车离开站台的时候,彼此都知道以后将不会见面,那天下着雨,她穿着我送她的白色长裙咬着嘴唇向我挥着手,最后那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以后的日子,浑浑噩噩,乱七八糟,很早就买了房,九几年的房价还很便宜,房价不到两千,记得我拎了个装了十几万的包就买下了第一处住房。再后来脚气水也不卖了,玩了好几年游戏,传奇,玩过吗?”看我点了点,笑了笑接着说:“就那破游戏,当时玩的人真他妈多,网吧十个有九个在玩,买装备折腾了不少钱,不象现在游戏公司直接卖装备,那时都是玩家在卖,一根破棍子要400块,有个女学生玩道士为得到一本狗书(技能书)把自己给卖了。那真是个疯狂的传奇世界。” “传奇盗号严重的很,玩的提心吊胆,后来干脆就把号给卖了,居然还小赚了一笔,有一次闲着没事建了新号上去玩,刚上去就见以前我的号穿个裤衩站在安全区里刷屏:盗号的死全家!呵呵”老秃笑的很猥琐。咕嘟喝干了啤酒,把易拉罐捏扁了扔向远方。 “你猜我后来干了什么行当”?老秃故作神秘地看着我。 “盗墓?” “滚!” “可我怎么看你都象个盗墓贼!”我说的是真心话,看他那几乎秃光的头,可后面的毛发还挺茂盛,居然还用红线扎了根猪尾巴似的辫子。那身帆布兰博衣油光光的看不出颜色,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土腥味。 “死一边去,现在是爷落魄,没法!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的话,俗话说:三十年河东....” “嘚嘚嘚,别扯那么远,你到底干什么缺德行当让你落魄如今?”我不耐烦地扔给他一听啤酒。 “洗头房” “靠,我说呢,逼良为娼,遭天谴了吧?嘎嘎”我得意的笑,伸手抓了把猪油抹到他身上:“你他妈的老秃能干点正经营生么?” 老秃一本正经地说:“我干的就是正经营生,为广大的妇女同志创造再就业机会,同时还维护了社会稳定与和谐,你看现在强jianian犯少多了!” “要不要让当中央给你发奖状啊!” “你那当是裤裆的裆吧?别以为我么文化”他停了会说:“我懂”他喝了口啤酒,收起了嬉笑表情严肃地说: “你说的没错,遭遣了,是让朋友遣了,不!严格上说是让自己给遣了。俗话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撕裤裆。”老秃避开我笑喷的酒继续说:“那年月干这行业可真是提心吊胆,男女同志们没有不紧张的,可就是这恶劣的环境中,鄙人开创了八年工作无事故的记录” “你丫真敢吹!吹!照死里吹!”我不屑地看着他。 “嘿,嘿,两次,八年两次多吗?” “那到算是个记录” “主要是我心不黑,对女同胞如春天般温暖,对男同志如弥勒佛般的和谐,对战斗在第一线的公安同志笑的象菊花般的灿烂,逢年过节又如及时雨般滋润,你说能有事故吗?” “怎么现在看你就象土行孙了呢” “不说了,你小子cao蛋!”老秃发起国民党脾气,把烟头弹在我身上。 “别啊,你这撕裤裆撕到一半,不撒了,想急死我啊” “想听就闭嘴”老秃伸出两根手指,朝我晃晃,我急忙掏烟给他点上,殷切地注视着他。 “几年下来,到也平安无事,在店开了第四年,来了两朋友,挺铁的那种,一高一矮,高瘦胖矮,两人走再一起挺和谐的。 高矮两人到店里蛊惑我玩冰*,至于什么话我就不重复了,整整好几个月,基本不赚他们钱,(你说我能赚他们钱吗)高地勤劳地很,霸了个店花不说,还搞的一帮女人天天瞟着他,有时生意都不做,因为是哥,我不支声,走,还行啊?眼不见为尽,那时他很渴,我没话说,吃喝在店,外带搞女人,搞就搞了,利用对他的尊重,弄的该上班的不上,稍带还为人打报不平。矮的有点钱,可我能赚吗?南京饭店一住一个星期,小姐一拨拨地换,还不满意,脸邹的象邹文纸,作为我觉得内疚,能做的只有头钱不收,总不能自己上哎!现在想想我真是sb。现在只是再检讨自己的愚蠢,难道义气错了吗?话又说回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就这样执着到去年底,出事了。 我到朋友家玩时被逮个现行,结果你知道会是什么样,要多糟有多糟,店关了不说,朋友一个个象见了鬼似的,更有甚者说:你也有今天。哎!一切能怪那个,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遣了么? 还有去北京的事,那年那天,两个人跑到我那,高地嘴上跑飞机说北京方面全部搞定,我不信。看看矮子,他头直点,但笑的暧昧,但我想哥弟不会害我,就去看看吧,再说还有个叫柯彬朋友也去。兴致勃勃到了首都,搞了几天,柯彬看出苗头,先串了,我还傻比比地等他们说的一切搞定。一等二十多天,到最后大老板要来了,他又抖豁我不专业,(估计柯彬是等不到了)又听信其他人说我不喜欢讲话,但我心里没算啊,连开业时的促销方案都是我帮他做的。结果大老板来了喊都不敢喊我,让我回去睡觉。看看这还是人办的事,我不干了,忍不住拆了他台,走人。说好报销住宿每天一百,来回路费,回南京拖了一个月都没落实,说是董事会没批。好,等你批!在北京四五万都花了,还在乎你董事会批不批!没有他们两组团忽悠,没有“兄弟不会害我的”观念,这钱我是不是省了,说到底,我sb!” 我有些木然地看着他,没有打扰他,让老秃尽呼一口气地说完。 望着老秃满嘴泡沫,我心里有些为他默哀,他自始自终都不是坏人,只不过有些贪玩,有些对朋友这个名词的滥用,外加一点小小的执着。我理解他的愤懑,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的滥交? “我厌倦,累了,想想经历的一切就恶心的想吐,如果再呆在那个城市,面对那些冷漠,麻木的人我真的会奔溃,我不会虚伪地活着!所以我卖掉一切,留下一半的钱给老母,带着另一半离开那个叫南京的城市” “所以你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嗯,我在找,在寻,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有花开花落,欢笑与泪水,不用去伪装,不用谎言猥亵真理的地方!那怕死也要倒在寻的路上”这时他昂望着天,星空上没有明月,没有一揽无余的光照亮指引他前方的路,有的只有黯淡星光,那么的不确定和诡异。 很久,老秃扔掉手中啤酒罐,对我说了声:“累了,睡了”然后钻进他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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