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铜炉_第六章:复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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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复变 (第4/5页)

  秦苏摇头,却不说话。

    白娴想了一想,道:“你怨恨师姊么?”秦苏道:“没有。师姊帮我忙,我心里很感激。只怪我自己太笨……我没偷到瓷瓶!”说着,又痛哭出声来。白娴赶忙劝慰:“傻师妹,别再想这事了。你在担心师傅责怪你么?怕她回来骂你么?”

    秦苏哭着,断断续续回答:“我……这样做。师傅……一定……很伤心,我不争气……净犯错事……”

    白娴安慰道:“偷窃也不是甚么大错事。你是为了报恩,师傅也不会太责怪你的。”

    秦苏痛哭。看得出来,她此刻自悔已极。

    白娴道:“你不用担心师傅,她不会怪责你的,她早年误伤过你父母,对你怀有歉意,估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好生吃饭,别做傻事,伤了身子谁来替那姓胡的说话……”她还没说完,却见秦苏霍然抬头,大睁眼睛看她:“师姊,你说什么?我父母被师傅误伤了?”

    白娴‘啊唷!’一声,赶紧掩口,显然为自己说漏嘴而懊悔。急急起身,道:“你别胡思乱想,将养身子要紧。”这时秦苏却不知哪来的大力,从里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问:“师姊,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白娴支支吾吾,只道:“唉!唉!我不知道,我胡说的,你去问师傅好了。”抽身就想离开,哪知秦苏不肯饶她,手攥得如同铁勒一般,道:“师姊!你别骗我!你定是知道的!你快告诉我,师傅和我爹娘怎样?”

    白娴矢口否认:“哪有什么事!你别瞎疑心,我要回房去了。”挣扎着要将秦苏的手扯脱开。秦苏不再相强,把手放了,瞪着她叫道:“师姊!”

    “你若不告诉我,我就撞墙!”

    白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我也是偶然听师傅说的,唉,师傅要是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你,怕不要剥了我的皮……师妹,你还是去问她老人家好了……”

    秦苏摇头道:“你告诉我,我绝不跟人说出来。我可以立誓,若违誓言,教我秦苏天诛地灭……”白娴连忙拦她:“我怎会不相信你,唉,好吧,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似乎下定决心,道:“你千万记住了,别要让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若是有人问,你就说……在山下听人说好了。”秦苏点头。

    “我也是偶然听说的,”白娴低声说道,“去年夏天,你没在山上的时候,师傅去外面找你刚回来。我记得那天下雨,我去看她老人家想给她请安,哪知刚走到她房门外面,却正巧听见师傅和大师伯在谈话。”

    “师傅说:‘……苏儿这丫头,从来没下过山,不识人间险恶,我心里实在担忧。’师伯说道:‘玉不琢不成器,让她受些磨难,对她未尝没有好处。苏儿法力不弱了,自保已经足够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看见秦苏正凝神谛听,白娴续道:“师傅说:‘师姊说的话,我也知道,可是这心里却由不得我,我总担心她被坏人骗了,被恶人伤了,这孩子心眼实,爱相信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欠她家的恩情,可再没法子去报了。’当时,师伯沉默了一会,问:‘你还为误伤她父母的事难过么?’师傅说:‘唉,怎能不难过?只是为了天下大局,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师伯说:‘嗯。就只怕苏儿知道这件事,会想不开,反过来跟你为难。’师傅当时叹了口气,回答说:‘她真要不肯原谅我。那也由得她,我但求自己心安。只盼她好好的,别受到什么伤损。”停了一会,师傅又说道:‘师姊,山上的事就劳烦你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再过两天我就下山去看看,只怕她现在还躲在沅州……唉!要能把她找回来。我就开始授她冰雷玉诀吧,别再耽搁了。’”

    白娴说到这,便停住了。秦苏看她:“完了?”白娴点点头,道:“嗯。我怕师傅她们发觉,没敢再听下去,听到这里就离开了。”

    秦苏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小便无父无母,师傅云游四方。恰好碰上她,把她抱养了。可谁知竟还有这样的内情。听师傅和师伯的对话,似乎师傅曾为了什么不得不为的事情,把爹娘伤害。以至于师傅抱愧于心。也许,她现在待自己好。便是为了补偿当年犯下的错吧。

    秦苏心里直感虚脱,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可亲可敬的师傅,竟然是伤害她亲爹娘的凶手!她一手撑着床沿,粗重的喘气,努力要在纷乱的思绪里找出一条线索来。然而多日的饥饿也侵蚀了她的头脑,她猜想不出其中的关节,想不明白师傅因为何事而伤害爹娘。

    白娴离去很久了,惠德惠静回到屋来。秦苏浑然不觉。

    直到惠德把手探到她额上,在她耳边大声喊话,她才从无边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惠德问她:“秦师妹?你怎样了?你说话呀?!”

    “惠德师姊。”秦苏轻轻说了一句。

    惠德‘呵’的吁了口气,心放下来,原来秦苏没有傻掉。她没有发觉,秦苏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平静了,那是心中有了决定的样子。

    “我有些饿了,帮我把饭菜端来好么?”

    惠德惠静互相对视一眼。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苏转变得那么快。也不知道大师姊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改变了想法。惠德把饭菜端来了,看秦苏坐在床头大口吃喝。秦苏竟似完全放下了心事,吃完饭,翻身便躺倒下来睡觉。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大感诧异。

    月升月落,天明天黑,日子很快过去了。从那日以后,秦苏的饮食坐卧开始恢复如常,只是不愿出门去。每日吃过饭后,她便一个人站在窗前思索,对外事不闻不问。惠德惠静受了师傅指派在旁监视她,不敢暂离左右,但也不上前去干涉,任她一个人在那沉思。

    半个月的时间,秦苏想了许多事。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师傅说过的话,想要在其间寻出一点线索来,可惜时隔长久,那些对话言语朦朦胧胧,似是而非,让她未能如愿。看来,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去问师傅了。

    五月初五到了,正是端午节。玉女峰的弟子们一早就起来采艾草和菖蒲,有人缝香囊,有人扫除庭院,处处喧声笑语。灶房的嬷嬷们挨个房间送雄黄酒,秦苏的房里也领了一碗,只是没人动它。

    此时房里只剩惠静和秦苏两人,惠德不知去向。秦苏这些时日来变得孤僻冷漠,惠德二人也懒得自寻钉子,不愿跟她说话,一屋子三人象是不相识一般,各行其是,眼下剩了惠静秦苏,惠静更不理会她,自己坐了凳子在那里剪桃枝。

    “秦师妹!”门外有人叫喊,惠安从外面飞跑过来,闯进了屋子里,呼呼喘气:“秦师妹!掌门回山了,她要见你!”

    房中的两人同时转头,惠静脸上一副释了重负的轻松表情,而秦苏脸色已经雪白一片。

    该来的,终归要来了。她捏了捏紧握的拳头,原本苍白的手背上,血色尽无。

    师傅在洗心堂。秦苏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鱼贯走出门去。惠喜惠静在后边走着,秦苏在前面,三人齐向洗心堂行走。见秦苏出门,门外登时安静下来了,众弟子都停下手中活计,投来诧异的眼神,可是三人视同不见,神色肃穆的沿着青石板道慢行。

    看见洗心堂高叠的飞檐了。秦苏心中百味杂陈,说不上是苦是涩。此时此刻。她想的是胡不为,万千柔情混杂在悲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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