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见一毛(中) (第2/2页)
我也不是要管你,你眼光独到,我力不能及,你向来又是不爱说明白的,我问,你就当我可怜,给我个头头是道的解释,不好么?” 青青肠子软,耳根子更软,哪里是叵浅的对手,“你若说是风月,小家子了,我捉摸着,不管是不是成鼎王的艳史,真真假假,总是在说红颜老去,时光不复的凄凉,剑我看了,诗我听了,我不懂,自然要问,何况你们作诗都话中有话,不便明说,我也知趣味在此,不该挑明,若我说这么一句你都揪着不放,我当真再也不说一句了。” “再也不说一句?当真?” 青青虽有些搞不明白,叵浅要干嘛,还是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叵浅向大师兄走了过去,像是在悄悄谈着什么,青青往我身边靠了靠,人都说美人多疑,说的就是青青,“别理他。”这句,显然在青青听来,是句反话,自己的软肋,总被别人揪在手里,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孙琳见我们聊得欢,正想来凑个热闹,却被珈盈师姐拉了过去,“你去,我接你的剑。” 孙琳本是一愣,随即明白,看了看大师兄,动作依旧潇洒,淡淡转身,不紧不慢,正是这转身的功夫,嘴角轻扬,“正好,容我为师姐织一片下雪天。” 我没弄明白,青青倒是剔透,“这里的雪,是皇玄剑的机会,大师兄有意如此,是想让皇玄打一个漂亮仗,三师兄有颗玲珑心,自然知道。” 我歪了歪嘴,心中对青青另眼相看,再看向孙琳,他只身向前,几步之后,迎风而立。 双指以眉心为咒,右开,祭出涣雪剑身,驺虞兽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人出剑,鼻孔里喷薄雾气,很是激动。涣雪剑与三师兄并肩而立,在他的驱指下,以一扫沧澜之势带起甚嚣积雪,旋即,穿林过树,夹雪而飞,须臾之间,已经在层层枝山林海中飘浮穿行百步之远,所到之处,掌中剑恣意旋舞,飞扬雪,轻染梅,片刻功夫,梅林之上,霜雪纷飞,七步之中,已经将方圆百步之内的积雪尽数浮于梅海,第八步,孙琳双掌祭剑于慧顶,三分剑气四散成七束,在盈盈飞雪之中,削骨挫经,划过梅稍,第九步再次悬而飞步,在梅雪间飘渺穿梭,承接住朵朵冰骨风姿,还未来得及细品,涣雪剑已回鞘,孙琳转身飘来,与钟珈盈在空中击掌,凯旋而归。
珈盈师姐双足落地,刚好传来合掌的声音,雪还在梅林上纷飞,不能再等,随即双掌托地,起身浮行,同时皇玄剑自心前祭出,剑光圣绽,花影映眉心。 我再次屏住了呼吸,她右手拟剑,左手拟树,双掌之中就是整片梅林天下,皇玄剑邀与梅仙起舞,中置悬垂,电掣风驰,八步之中,剑气普照,将整片梅林圈入大乾坤剑阵之中,空中霰雪被皇玄剑的威势服帖地驱压向下,鹅毛垂落,拨弄梅衣,天地大静,万籁俱寂,风不动,树不动,梅不动,倏地一下,一声尖锐的凤鸣响自空山,带着凤凰于飞,天地变色的庄严,霎时间皇玄剑自虚空重生,直上九霄,剑风起,带动了乾、震、巽、坎、离、艮、兑七处各一朵红梅,七花归处,天下归心,皇玄凤尾重归剑主心前,此时,七花落地,犹如一方小小乾坤,伏在雪中,皇玄剑收势,霰雪无踪,只有花红依旧。 众人轻掌,陶醉其中,佳人缓缓走回,收了花,对青青道,“该你了。” 青青兴奋又紧张,“我要先见诗!师姐一首,琳师兄一首!” 三师兄自然不客气,只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惹得我狠狠地嫉妒了一次长发,“袋子梅花酒一盏,七步邀仙,九步蹒跚,”他又捋了捋长发,我也捋了捋,到了一半就停了,“疑醉不闻声,抚耳xue空明,自笑他乡魂醉处,梅红深处哑巴人。” 青青捧场,“七四四五五七七,你怪,诗也怪,可我却懂了,是不是我也怪了?”再看向二师姐,明艳的美人浅浅开口,“我就随意攒一首《千阶雪》好了。” “台隅阶上雪,千级不识人。霜天一声裂,飞影入山门。” 川琉戏打了个喷嚏,叵浅捏了捏下巴,“冷诗。” “小冷,大不冷。”我看了看说话的达子瑜。 川琉戏挠了挠鼻子,“正是,表面虽是无人之境,可山门之中尽是留白,任凭猜测。” 我心中只觉“台隅阶山雪有趣”忽想起青青要作诗了,就讲在她耳边攒了首《九千岁崖》,极为小声。“九千岁崖始入山,踏破南山又南山。白鸟不识尘中客,误作曲歌笑问仙。” 青青会意,大步上前,走过大师兄身边,听这个温柔剑客说道,“有就作,没有就不作,不丢人。” 青青给了言卓一个幸福的微笑,提着摩崖剑,踏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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