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八星还魂 (第2/2页)
懒得理它,只“嗯”了一句,便任花烈在一旁嘟嘟囔囔,“我们是魔,是魔,是魔,是魔……” 花烈随着我去了一处高地,好避开战场中的腥臭气。山间寂静得只有风,花烈待着待着就睡着了,我也偶尔闭目养神,驱走倦怠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一声闷雷,山风大作,睁开眼时,满地尸身的伤口开始愈合,血液倒流,成复苏之势,逆生,地心仿佛有股吸力,在盗走所有的浊气。 花烈没有被闷雷叫醒,反倒是在梦中一声惊叫,“还我!”然后,滕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呼,“有人从我身体里盗了东西!” “他要来了!” 花烈这才反应过来,双脚离地,神神叨叨,“魔君,地下有东西!” 我一心关注着战场的变数,无暇解释,“观战!” 花烈因我定心一语,只好收神,“诺!” 山鬼苏醒之后,七百将士严阵以待,天空又是一道闷雷,再也不能如此焦灼! 阿缜…… 金色光芒一现,挑破寂静夜空,月带星流,如光梭一般劈开十几万年的时空,此刻我与他之间,不过隔着一道银河,亦是虚幻,亦是现实,他就出现在那里,披着金色铠甲,手执日月风云戟,立于当空,星辉愧色暗淡,月华羞怯无光,此刻日月星辰早已不能全其所有。唯有长戟杀入阵中,当是英雄时刻,发丝破开血滴子,仍旧裹着白色的光,晶丝散落,仿佛能赦免一切罪恶。神族是让人嫉妒的族类,无论是无暇的身体还是无法超越的所有。 临缜是极致的。 而极致的都难以真实。 花烈被临缜吸引,着了魔,我走了很远,它才追了上来,声音怯怯,还不时瞥向战场,“魔君,这是要去哪里?” “你看到的都是表象,临缜被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这七百山鬼的煞气镇住了一些东西,临缜显然知道,而且甘愿分身于此,假若我们一时莽撞破坏了这里的制衡,那么八星还魂阵真正想要掩盖的东西,倾巢而出,足矣让人大吃一惊!”
花烈刚刚因为临缜的出场,一时惊呆,双脚着了地,此时,一听,“哎呦”一声,再次飘离地面,“是地底下的这个东西!” “你要小心,钟珈盈、达子瑜、川琉戏可能都在里面。你且跟在我身后,一旦有异样,立即离开。” “花烈忠心护……”花烈意愿强烈,想要争辩。 “不许玩笑。” “是……” 这山坳上确实有个洞口通往地下,一排石阶露在外面,仍旧是万年前的模样,入了洞口,漆黑不见五指,凭着六感向下,弯弯曲曲,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厮杀声,到了谷底,水潭映月,我以为是洞顶凿开的天窗透来的月光,哪知潭水深处有白石清光明亮,一时无言。 “这是……” 花烈小魔小步轻跑上前,“川琉戏?他这是死了么?……” 川琉,不,这样完美的身躯,比刚刚所见的临缜有过之而无不及,安然地沉浸在潭水之中,月曜石陪伴了千年万年,光华依旧,他不是川琉戏,他比任何一个答案都可怕。 他来自神族,却不可能是河瑜,河瑜是鬼族的堕神,河瑜是灰鹊鸴斯的母亲。 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 “魔君?”花烈借机开口,“这人就是八星还魂阵要守着的秘密?川琉戏——” “花烈?魄府阵珠在哪里?”我有一时窒息,来不及思考。 花烈再次上前,接近潭水闻了闻,“若花烈猜的没错,魄府阵珠当在这人怀中。不过……” “不过什么?” “魔君,可记得,方才等待临缜天神,有一时怪梦,身体中有东西被这地下的吸力抽走。若花烈猜的没错,方才被吸走的正是花烈体内的煞气,想这七百山鬼年年月月都不得安生,生了多少死煞之气,若我们拿走了魄府阵珠,怕是会不小心惊动此人,也未可知如何……” “不,他不会醒来。” “为何?” “如果拿走魄府阵珠就可以让他醒来,那么几万年前,临缜早就这样做了。何故还把自己的分身留在这里,让自己魂魄不全的,折腾几万年。”我有些泄气,花烈不明白,我却猜出个大概,只道,“怕是他大有来头,连临缜也避让三分。你看他周身如此洁净,就算是有人高明在他身上下了咒术,可以吸收煞气,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煞气就会被他身上的精纯气泽净化。看来临缜用了个瞒天瞒地的手段,不过是想隐藏他的身份罢了。” 花烈不依不饶,“若诚如魔君所说,这‘川琉’出生非凡,又有如此大光明的身体,又如何隐藏得了?” “只要此阵不破,七百山鬼的死灵煞气就会将他一身的纯粹掩盖,这红岩山虽是鬼窟,却也是几万年了一直平平淡淡,无叨无扰。此番若不是川琉戏和季山二剑到了这里,我也不会——糟了!” “花烈至今未见仙族之人!” 移形换影,也不管花烈在身后一顿叽喳乱叫就冲到了山鬼堆里,我一边左右避开,一边四处搜寻,心中忐忑不安,真正的川琉戏已经困在这里四天了,我能想到的,他和季山二剑未必就想不到,只是那人牵扯到神族,他们对神族知之甚少,未必猜的明了。不过,川琉戏一定不会放着水里一模一样的人不管,更不会轻易就祛了魄府阵珠,想是担心伤他分毫,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临缜为敌,攻下此阵,将临缜的分身消灭,那么八星还魂阵自破。 可川琉戏想不到的是,他绝对不会是临缜的对手,就算加上季山二剑,也敌不过封疆战神的力量,若稍有差池,他们岂不会就会如同七百山鬼一样,在此地永不超生…… 我再不敢多想,此时的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花烈爬出了洞口,因身手有限只能在一旁捶胸顿足,因听了我的话,一时也不敢取珠,只好唉声叹气,尽不得半点力。 而我这一方,乱中添乱,一阵搜寻无影,却正和临缜打了个照面,对方一时惊魂,浅浅二字脱口而出,我这里千算万算,终不敌前世积怨曲折离奇。 “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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