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知彼方能不殆 (第2/2页)
可是她对洛司幽造成的伤害,已经在洛司幽的记忆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用过早膳,洛司幽从徐姑姑手中接过匣子交与洛青山。 “爹爹,这是女儿从皇上那求来的恩典,皇上恩准我可以从辛者库里接回柔jiejie了,女儿想劳烦您后日帮我走一趟辛者库,不知爹爹可否同意?” 辛者库那种地方,洛司幽一介女流自然不适合出现在那里,让洛青山出面接出金惜柔,就等于在世人面前,表现出了洛府的大度,金惜柔之前那般诋毁洛府,辱骂洛司幽,可到头来还是洛府不计前嫌的救她出来,这层用意正是洛司幽想达到的目的。 但洛青山所理解的意思,却是认为洛司幽让他亲自去接金惜柔,是为了抬举她,不让旁人轻视与她。 洛青山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女儿,终究还是太过善良。 知道洛青山误会了,洛司幽却没有解释什么,时间会告诉他,他这跟女儿早已不是他所知的那般单纯了。 “爹爹今日沐休,就不要总埋头于公务之中了,我听说茗姨娘院子里的海棠开的正艳呢,爹爹不妨去赏赏缤纷的景色,也多陪陪媛儿meimei。” “你这丫头,就没正行。”洛青山点了下洛司幽的脑门,女儿的心思自己哪会不懂? 这些年他的确亏待了茗鵑母女不少,如今也理所应当的好好补偿她们才是。 “好啦,爹爹快去吧,我早就命人跟茗姨娘打好招呼了,您可别让姨娘久等啊。” 此时洛府这边的氛围和谐温馨,而辛者库那头的奴役房内,却有着另一番景象。 已入盛夏时节,但位于皇城根最外的辛者库朝向背阴,整座杂役院里难有日照,再加上窗门缝隙上被人故意为之的铺挂了不少返潮的棉纱帘子,更让辛者库上下显得阴森无比。 “一帮贱人!都给我快点舂!今天舂不完这些米,你们就甭想给我吃饭睡觉!” 一道恶狠狠的唾骂声,从拐角处最里的一间役房中传出。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几个身着奴服的女子,披头散着凌乱的发丝,正用力舂捣着石臼中的谷米,连额间落下的汗滴都顾不上擦,显然是对那管事的刚说的话十分畏惧。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拼命,人活一生,最逃不开的就是衣食住行。辛者库里的规矩是每人一天仅供一餐,吃的是带着麸皮的糙米,而休息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时辰,到了深夜只能在役房卧地而眠,由于房屋内外都挂着潮湿的棉纱帘子,使得本该舒爽的夏夜也变得格外阴冷,没有棉被取暖,奴役们只能卷着地上厚铺的稻草维持体温。 这般高压的劳作情况下,若是在剥夺了吃饭休息的权利,就等于是在找死。 许是力气用尽了,当中的一个女子停下了手中的捣杵,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正当她想抬眼打量下周围,趁没人监管好偷会懒的时候,管事的老太监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 “还敢偷懒,真是欠抽的贱人!”随后他挥着手中的皮鞭,一连在那女子身上抽了数下,直到她衣服上被抽出几条残破的口子,殷红的血迹从内渗出,他才罢手。 “呸!真是个不禁打的贱骨头。” 金惜柔蜷缩在地,身上袭来的痛意让她泪水横流,竟一时忘记了求饶,从小娇生惯养的的她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她狼狈的支起了布满泪水的小脸。 “公公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岳王殿下会责怪吗?”这老太监奉了岳王的指令,之前一直暗中照顾自己,今天怎么又突然转变了态度,莫不是忘了?不行!她必须得提醒他!不然指不定还要受什么折磨。 金惜柔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更是惹得那老太监怒火中烧。 前阵子岳王身边的人传话说,让他关照一下刚入辛者库的金氏罪女,又给了他不少好处,辛者库本就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这老太监得了岳王的好,自然是不再为难金惜柔,想就着她攀上岳王这束高枝。 但不曾想,他按着岳王的意思几日前偷偷放了金惜柔出去,不仅没在捞着什么好处,反而还给自己的死对头以监管不严,松散懈怠的由头告了一状,上头因此把他从总管事贬降为了二等管事,他会有此遭遇,皆起源于岳王,还盼着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能够为他换来同等的好处时,岳王却派手下以性命相要挟,让他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金惜柔出逃的辛者库的真相。 什么都没得着,到头来还被连累降职,自己的小命更是握在别人手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这个贱人,他不能明着和岳王过不去,但却能收拾这金惜柔。 想到这,老太监脑子里冒出了个不错的想法,他睨向金惜柔,那双浑浊的眼睛也带上了不少邪恶的光芒。 “啧啧啧,金小姐要是不说,杂家都差点忘了,来人啊!请金小姐去炙室,杂家也好尽心招待招待!” 金惜柔以为自己的话顶用了,自然忽略掉了老太监眼中的不怀好意,有岳王给自己撑腰,她料定他不敢对自己怎样,可当两个手脚精壮的太监,押着她进了一间点满烛火又燃着木炭的房间后,她才意识到那老太监嘴里说的招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她用力挣脱着两个太监的手,但并没什么用,二人的手就如铁钳一般,牢牢的禁锢住她纤细的腕子,直至把她推进了一张铁床上,用四角焊牢的铁锁锁住了她的四肢,二人才转身走开。 “你个狗奴才!快点把我放了,不然我定让岳王杀了你!”身下微烫的铁板令金惜柔很不舒服,她挣扭着身子,企图减少这种不适。 “哼.真是大言不惭,还敢撑威风吓杂家是吧?实话告诉你吧,岳王自打上次传话后,就压根没提过让杂家再照顾你,你个贱蹄子害的杂家降职被被人嘲笑,看今个非不让你脱层皮的!” 说罢,他抽出别在腰间的鞭子,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颜色,那太监忙从墙根的铁架上,端下个盛着半透明液体的铜盆,老太监手握皮鞭,在铜盆里蘸了几下,随即咧嘴一笑,甩动着鞭身跃跃欲试的靠近金惜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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