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尘埃落定 (第2/2页)
乎好受了许多。她福泽浅薄,没能为皇帝怀上一儿半女,云妃的死,却全了她做母亲的心愿。以后的路还长,太子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现下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 怀王笼络朝臣的手段尤其厉害,并有一代贤王之称,是太子最强劲的敌手。 为了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与怀王对抗,她不惜剑走偏锋,与自己的侄子经过长期的谋划,一步步笼络朝廷的官员。 事到如今,她是绝对不能输给怀王与曾婷那个贱人!就算是牺牲自己的亲侄子,也不能输给他们! 唐姚扶着浑身哆嗦得厉害的太子缓缓的坐下,语气温柔的说道:“康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母后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放心,怀王是不会得逞的,征儿,就当是他的命不好吧。” 秦康闻言,心下一喜,面上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母后不救表弟了?”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唐姚露出一片忧愁的神情,“要是母后去救了,就会把你也牵扯进去,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能让你身处险境。” 这话说的句句肺腑,似乎全然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儿子不计回报的付出。 秦康一听,整个人一下就轻松了下来,还黏着饼渣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一副哀愁的模样。 他的这些小动作怎么能逃过堂堂大商国皇后的眼睛,唐姚瞟了他一眼,心里腾地就生出了厌烦之感。 与此同时,圣安城皇宫南面的怀王府里,不同于太子行宫云德宫惨淡的气氛,这里有欢快的丝竹声,吟诗作对的婉雅之声,姬妾们欢声笑语的追逐之声——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融洽。 书房里,有着一代贤王之称的怀王殿下此时正与刑部尚书邬时谈笑风生。 这位年轻的亲王,手段高绝、雷厉风行,并能抓准时机,更懂得如何去掌控那些权臣的人心;短短的数日,他就与刑部尚书邬时迅速的扳倒了奉国侯府,并重伤了云德宫的元气,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怀王与邬时对坐而饮,落子于盘,像极了儒雅文人之士。而实际上,他们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见血封喉,出手狠辣,是隐藏在繁华都城里的恶魔。 夕阳垂暮,落日余晖,血红的残阳如同涌流的波浪一般轻轻拂过了东州大地,遥远的地平线上,霞光万丈,染红了稀薄的云片;一阵风忽地扬了起来,拉扯出了一道细长的尾巴,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岳阳城西面窄街巷的义庄里,残叶满地,萧瑟冷清;一缕动听的琴音逾墙而过,从幽深的窄巷里随着冷风飘扬了出去。 院子里,落日下,残枝枯木旁,一袭清淡的身影盘坐于木琴之前,白皙的指尖轻轻拨动,优美的旋律随着指尖流转缓缓流动,只见那容颜绝致的人儿唇角含笑,咿咿呀呀的唱着梨凤班成名的曲子《笑春风》: “明月依依,远山万里;红尘醉里,佳人何去;君不见兮思难尽,我愿见兮君归去;繁花落,春风已尽,问君归期,君不知;一杯苦酒,两行清泪,笑看浮生多惆怅,恨亦难,爱亦苦,醉倚斜阳,笑春风。” 他一身墨蓝华服,绣着织金海棠的袖口微微挽起,如白玉般的手指如青葱修长,指尖流转,音韵清灵;只是在他轻唱的音调里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不真切的嘲讽。 笑春风,笑浮生,笑的是泱泱大商国朝局不稳、人心动荡。 腐朽的气息已经从看似雄浑的圣安城弥散了开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xue,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江城端着一壶酒从屋子里大踏步走了出来,细长的眉尾高高挑起,一身素色袍子清爽干练,迎着新年飞扬翻猎的劲风,只觉浑身都是舒畅的,他大笑着走了过来,戏谑的说道:“我说堂堂白帮主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呢。” “白帮主?”白夙指尖一顿,平抚在琴弦上,唇角轻轻上扬,抬眸望着他,心里有些好笑,“这帮主之位可不是什么清闲的活儿,平日里,我为帮中事务费心尽力,没睡过几夜安慰觉,如今到了你这里,好不容易能尽情享乐一番,你还唠叨了?” 江城听他这么一说,方才还笑得欢快的脸皮一下就僵硬了下来,“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说着,就啪的一声脆响,把手里端着的那壶酒噔在了木琴旁。 白夙看他的脸色说变就变,唇角边扬起的弧度更深了,明明心里乐坏了,面上却装出委屈的模样来。 “江大哥,你就别这么小气了好不好?我能言善辩,这不是好事么?” 江城最怕人家说他小气,横眉一竖,闷闷的说道:“我哪里小气了?别把我说得像一个娘们似的,我这不是高兴是不?就拿了酒来,我们俩兄弟喝上一杯。” “是是,我们江大哥可是豪气万丈、义薄云天,哪里能跟那些娘们相比呢?”白夙弯着精致的眉眼,拿过酒壶,一仰头,饮下了一大口,醇香的酒汁顺着他白皙的颈窝流淌了下来,混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兰草香,酝酿出一种独特的意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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