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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的初春,我带着林婉儿和豆蔻一起碎城大学北区大礼堂里,林婉儿坐在中间,我和豆蔻坐在她两边,我们三人簇拥在一起见证男主人公多米尼克的奇特人生的场景。 那时候,豆蔻还没有被家人捉拿和绑架,逼她去为自己的哥哥换亲。林婉儿也没有死,我也没有机会游历在这遥远的北京,深夜写下这些冰冷的文字叙述她离去后的世界。四年后,当我再一次重温这部电影的时候,身边人、世间事早已物似人非,豆蔻早已被命运所毁灭,林婉儿也已香消玉殒,离开这世界,弥散在茫茫人世间。 开始是我们相遇,后来是我们分离。天空都一样美丽,那许多简单情节,那许多复杂表情,慢慢都成为记忆。 再翻开旧书信,在唱起老歌曲,字字句句都熟悉,留存在你我心里,流传在他乡梦里,都终将成为过去。 弹指一挥,一挥间多少心事?拥挤的人群,又涌走了多少故事?如果是一切还能从前,把如果能再说一遍,我仍愿意再许下心愿,陪着你直到永远。 沈庆《岁月》 在我的印象里,沈庆只有两首歌给我印象最深,一首是《青春》另一首是《岁月》。不过我总不大喜欢《岁月》的旋律,歌词写得不错,但因为音律并不大好,所以传唱度似乎弱于《青春》。我喜欢《青春》这首歌,林婉儿喜欢《岁月》这首词,如今把她抄在这里,是为纪念。
如果你也曾看过那部《没有青春的青春》,我断定你一定对电影的开头记忆尤深。——昏黄的画面,吱吱拉拉的时钟相互碰撞的声音。被扭曲的时钟,叠加着急促的呼吸声。一张年轻女人的脸若隐若现,泛在涟漪成圈的水里。一个蒙太奇转场,一支匆忙的笔在一张发黄的信纸上迅速地写,写一封没有结尾的信笺。 画面中,一个苍老的男人在昏黄的钨灯下,弓着背坐在凌乱的床角,然后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男人沙哑的旁白猝然响起。他絮絮叨叨地说话: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或许在有生之年,我写不完这本书了。这本我写了一辈子,绝无仅有的著作。在我人生最后的岁月里,因为少了她,生活毫无意义,我将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 话未毕,这时候他哭了起来,无助的哭声听来让人茫然无措与不安。如同游离于灵魂之外的亡灵之音,绝望、无助、没有回响。时光流转,电影画面闪现,在冰天雪地里,那个年老的男人,穿着睡衣出现在寒冷的深夜的灯光下,此时和他相对,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两人停住。 那人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柯安多米尼克?” “我偏头痛”,他絮絮叨叨心不在焉地说,“出来散步,我觉得会好些。” “在圣诞前夜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那人颇觉稀奇地问,“别着凉了,你看。”那人说着一手指向了他赤着脚、穿着拖鞋岣嵝着的身体。 在冰天雪地里,他正瑟瑟发抖。他毫无精神地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口中喃喃自语,“一有机会我就要……” “一有机会你就要干什么?”那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追问。 旁白再起,颓废而低沉:一有机会我就必须,必须去,在抽屉里,我保存着……一有机会,我就打开那个蓝色信封,不在皮亚特拉尼亚姆茨,在这里每个人都认识我。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许在布加勒斯特,在复活节那天……哦,我会祝福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爱你,至死不渝……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在飞鸟喧嚣的早晨,在灼热亮丽的夏季的午后,在暗无日光的深夜,在深深相拥的怀里,在喃喃耳语的告别里,在林婉儿死去的那一瞬间,在我某生不能任意篡改的历经和过往里。一念及此,眼泪决堤,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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