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莽苍_第二章 西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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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西京 (第2/4页)

便看得出这诚意,却也并无什么惊喜神色,只是仍旧挂着蔼然的笑“魏芙姑娘早就嘱咐过老身了,公子随我来便是。”

    “那就有劳mama了,未敢请教mama如何称呼?”我轻笑道。

    “咱性裘,你叫咱裘妈便是。”老鸨一边带我沿着梨花雕栏的木扶梯向二楼走去,一边回首笑道,一笑之间,头上的步摇前后晃动,珠玉相碰之声不绝,颇有艳俗之美。

    跟着这位裘mama上了楼,又一直向西侧行去,尽头处,徽宗瘦金体的“纸鸢阁”三字在一侧珠帘门扉外若隐若现。

    裘mama轻轻扣过了门,便示意我自己进去。她则并不进入,只露出一个笑容,便掩门而去。

    这是间顶优雅秀丽的两隔屋,窗开向江面,窗台上引蔓牵藤,垂山岭和穿石脚垂檐绕柱盘着,如若翠带飘摇,虽是香气馥郁自然,但我很是明白,此乃预防窃听之用的有毒藤蔓花草,种在窗台,便是有高手攀爬上来,也难免不为藤蔓小刺所伤,或擦出声响来。

    屋中还有三人,其中那容貌绝代的女子应当便是魏芙。

    只见她双刀半翻髻上,带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和蓝白琉璃翡翠珠花头面,身上是白蝶翻飞纹样的云锦衣,曳地的素色飞鸟描花长裙,戴着与头面很似一对的蓝白琉璃珠镶手串,胸前的赤金盘璃璎珞圈上,也镶着同色蓝白琉璃宝石。

    白皙的皮肤闪着水样剔透的光泽,唇不画而红,眉不描而黛,眼睛如若略略低垂的娇杏,纤腰不赢一握,便是坐在榻上不动,也端的有一种天然风流态度。

    旁的还有一位鹤发童颜,仆役装扮掩不住仙风道骨的老者,双目间闪着智慧的光芒,静静含笑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目光中很是温和。

    另外一名青年男子则在对侧坐着,看上去年轻英俊,腰身笔挺,身着北溟制式的使者随从装扮,虽然五官文秀,却也一眼便见得出也是学过些武艺的人。

    我拱了拱手,轻声道“魏芙姑娘,在下薛久道,奉家父与付邵相公之命前来,请姑娘相助安排。说着,从腰间荷包掏出一只金色小钥匙。”

    魏芙点点头,施施然从紫檀木美人榻边起身走来,接了钥匙,酥手一闪递给那名青年男子。

    男子一跃而起,将钥匙插在顶柜的锁孔上,只听得咔哒一声,那紫檀美人榻如若按动了机关一般,缓缓从塌下跳出一格满满的物饰来。

    “我们开始吧。”魏芙躬身取了那格物饰,说着,拉过一侧帷帐看向我,又看了一眼那青年男子:

    “薛公子,今后小女子等人便都唤您付延年公子了,你二人去把衣装和通身物件都换了,然后出来就好。”

    随后她娉娉婷婷的走向那位老先生:“嵇玄先生,您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说着,走到窗户边,自己只定定立在那里,观察了一下周遭情形,又看了看窗口的藤蔓,确认了一番,方才关了窗。

    不多时,我便与那青年男子换装完毕,魏芙将父亲留下的包裹展开,取出其中物件,为我重新包了一方北溟使者的制式包裹。

    那嵇玄先生则巧手开始为青年男子易容更装,约莫一个时辰,便将那男子与我改易的甚为相似。

    此时我方才发现,这男子身量形容,面庞姿态,都与我颇为类似,不由感叹父亲与付邵的安排确是缜密。

    待一切收拾如常,魏芙方又唤了外面的小丫头摆上午饭。

    虽则萍聚而已,却吃罢之后,身份各异,从此天各一方,又许是凤凰阁原本日常便是如此,一席饭食很是精致丰富:

    翡翠鹿哺,蹄汁酥酪,酸笋葫芦鸡,菱香辣兔头,三山明月羹,白糯海参,和风黄鱼,龙凤斗,茄汁锦翠,蘑菇鸡汤,另配了黄鳝苏蓉,陈年竹叶飘香酒。

    要知道此时并非寻常时候,而是战时,如此精致饮食,也甚是不易配置的。

    吃过了饭,斜阳已略略向低垂下,慈蔼的光芒一缕缕挂在檐廊上。

    我从凤凰阁中带着行囊,一身北溟使者袍服的穿过西院影壁后背街角门,向码头行去。而换了我衣衫的那位则返回牵了我的马,一路返回薛宅。

    路过到了城东凌府,忍不住来回逡巡了几下,这是我外公的宅子,然而似乎此时一身北溟使者衣装的我已然不再是我自己。

    我想了又想,还是径直离开,未曾告别。

    在码头边上,我第一次见到浓眉大眼、朝气蓬勃、翩翩儒雅又坚毅如冰的付邵。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以后,你叫付延年。”

    “是。”

    “记得,将你爹给你的付延年个人生平资料吃透,你我是甥舅关系。”

    “是。”

    “今后,无关天涯海角,新越北溟或者任何所在,你皆要以此身份度过余生。”

    “是。”

    我们的对话开始的寻常无奇,而我一个孩子,似乎也说不出比“是”更多的话语。

    正当我思忖着,这“是”字要说多少个回合时,却听得付邵的声音像轻风划过水面一般,涟漪而来:“你的外公府邸那边,决不可再逡巡多次,顾盼留恋。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行事不密,于你的父亲和外公,于你的家族,皆是后患无穷。”

    “是。”

    口中回答着是,心中倒吃了一惊。毕竟此地乃是我新越西都境内,一个北溟使节,纵然曾是新越旧臣,竟然能如此轻易的监视到我这个新越国明鉴司总枢密薛凡泰的儿子,显有几分手段。

    然我也知此刻不当多言,就连连点头,十分乖觉的样子。

    付邵只微微笑笑,挥挥手招呼他身后随行人员先行上船去。

    我顺着他的手边递过目光去,见前面是文武纵列两班,并无什么伞盖旌旗,官员年纪都十分整齐,通通一色三四十岁样貌。

    其后是同样站了队伍,毫无嘈杂喧哗之态的杂役侍卫等随行人员。

    这两队人依言先上了那艘插着象征北溟使节旗帜的大型舫船。

    这舫船和我平时里见到的新越漕舫船十分类似,乃是三厢三层主结构,船头顶棚成波浪状,主层中设餐厅和观光室,后仓为厨房与会客舱,并以不同花色雕刻标示,上瞭望寝卧,中生活起居,下划桨储备。

    四周有雕花纹样,远远看去,在码头的诸多舫船中,区别并不非常鲜明。

    随后,付邵将颀长的手指,指了指来时路,又转身对我说,“你从府中出来,去凤凰阁见人,可还顺利?”

    说着,他用眼光悠然自得的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身上乃是与付邵身边随从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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