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心坎  (第1/1页)
    “谢谢。”千宴一歪头展现出甜美无比的笑容。    日暮西沉,破房外的小巷热闹起来,千千百百劳碌了一天的贫民们回归蚁xue,他们两眼暗淡无光,骑车叼烟,人生无望,但却保有一份“美好的习惯”。    美好的习惯呀!    这些热闹来自于楼下那间丁字大小的褐色福彩售卖亭,唯有那儿是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寄托。    “兴许明天就中五百万呢?”    “为了这个也要活到明天啊。”    “嗯,加油!”    “中国有十分之九的人是完了的。”边烽炜如此说,“从没有哪个国家对买彩票那么狂热。”    “哦?你知道其他国家就没有?”    “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千宴,比你多十亿四千倍。”    “包括怎么杀自己老爸?”    “小菜一碟,世间万物都在于一个道啊。”    “妈的白痴。”    “就算让楼下那些人中了五百万、五千万其实都一样,根子是坏的开出再美的花也是臭的。”    “喂到你要说杀你老爸还是买彩票?”    “不都一样,是同一个道啊。”    “你脑子里除了女人的道还有别的道哦?”    “不能有吗?千宴,我在想着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二子触到了女人的敏感处,她将胸先贴上去,连问“是什么”。    夜晚何保剑的奔驰车开入公寓,温成带着温冰去停车场迎接,温冰如发育发到痴呆般穿着绒布西装,亮头皮鞋,一副无框眼镜。    何保剑跨下车由停车场电梯直上千宴的家。    但女儿并未回来,她还赖在苏州河对岸的贫民窟和男人缠绵。    “千宴不在哦。”父亲并不意外的来一句。    “嗯,出去没多久。不过说了晚上一定会来陪你吃饭。”    “是嘛。”    在客厅坐下,请来的两位川菜厨师已将食材等物准备妥当,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能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道道蜀地美味。    “温冰,现在做的还好吗?”    “嗯还行。”    “万事开头难啊,坚持几年就会习惯的。”    “嗯,何叔我知道。”    温成倒上两杯凉茶,插话道,“保剑让这小子坐进领导班子里,就算只是这的分公司也太快了点吧。”    “我不觉得快啊,他行的,是不是。”    “可以。”    父亲听儿子这么肯定的语气,缓缓摇了摇头,跟着说:“保剑,我是这辈子没出息的人,也就指望这个儿子能好啦,可你这样任人唯亲有时候我也觉的太过了些。”    “你别讲这些,这些都是我不爱听的话,我和你看来是老板和员工,可我把你把温冰也都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你也知道,我在这世上的亲人,还剩几个呢。”    “嗯……既然这样,那我多句嘴…保剑,为什么你不帮千宴找个对象呢?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野下去早晚会出大事,还是快找人嫁了也更定心。”    何保剑吸口茶,在吊灯下面露难色。他知道温冰对于千宴是有感情的,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将女儿嫁给温冰只会害了他。    可最主要的,让这位父亲迟迟不愿女儿成婚的,却是另有其深层的原因。    “阿城千宴这孩子你也知道,她连我这老爸都不放在眼里,要我帮她找人结婚可比登天还难。”    “那你就该停了她的钱。”    “唉我也想啊,可我做不到,不给她钱不是逼她离家出走嘛。我也六十了能多看她几眼呢?你说是不是。只要她开心一天我也就开心一天。”    温成无法再多说什么了,抽了根烟听见有开门声,时近八点千宴回来了,手上提了个七寸蛋糕,还有个长筒状的礼盒,从礼盒的形状来判断里面装的或许是花瓶。    “回来啦?”父亲绽开笑颜,“还以为你把老爸忘了呢。”    千宴一努嘴喊了爸与成叔,而后在桌边坐下。温成挥下手示意上菜,先上来四道冷盘,倒上白酒千宴拿着筷子甩发麻的手。
    “好了吃呀,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嗯,何叔生日快乐。”温冰先敬一杯。    “温冰你爸年纪比我大,千宴又是个女孩子,也只有你陪我多喝几杯啊。”    “没问题。”    “他还没我能喝。”    “千宴这可说不准,我是让你,真要喝你不行。”    “喂说话别带北京腔,这里又不是背景,听了难过。”    “你看他们还是在一起就要打嘴仗,从小就是锕”    “千宴,你刚去哪了?”    “吃饭。”    “吃饭?晚上家里要吃的还出去吃饭干嘛?”    “我是说要陪你吃饭,又没说和你一起吃饭。”    “这还要计较吗?我找了两个烧四川菜的师傅,知道你喜欢吃啊。”    “吃饱了已经,没胃口。”    饭桌上冻僵三十秒,厨房传来辣椒香,温冰说了些分公司的事,他说着而千宴也倒白酒来喝。    “千宴你送老爸什么呀?这么大一个,现在能拆吗?”    “随便你。”    “那我就拆开看看。”    “千宴选得东西一定别具匠心,不会只是简单的一样东西,肯定有个说法。”    “你又知道咧。”她冲温冰一句,“别弄的好像很懂我似的。”    父亲笑着拆开礼盒,礼盒中还有礼盒,再拆开还有层牛皮纸包着,颇为繁琐。摸上去确实像陶瓷类的工艺品。    全撕开后一个像哈密瓜大小的器皿呈现眼前,显然这陶艺品不是花瓶,它口大底也大,形状奇怪,瓶身上画着张牙舞爪的地府鬼面,通体为土黄色,看来并不是个适合做礼物的吉祥物,更像是古人用来祭奠时使用的器皿。    看到父亲脸上的表情千宴乐坏了,边烽炜出的主意简直棒到家了。送这么个东西,肯定直接送进老爸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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