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面对 (第1/2页)

    我几乎攀附在隔离观众席和斗技场的栏杆上，双手紧握着金属护栏。

    男人转过头，视线相交。

    我瞪大双眼，唇瓣打颤，倘若不是强行忍住，恐怕眼泪已经掉落下来。

    为什么会来这里？

    里昂！

    我失声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个让我充满痛苦和满怀希望的名字，但是他却犹如没有看见自己一般，丢下长剑，转身朝斗技场外走去。

    人这东西，一旦被无视就会变得尤其敏感，无论对于怎样的行为。仅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有根巨大的木桩一锤锤敲进我胸口。不是穿刺，而是直接压垮肋骨、挤碎心脏。我无法呼吸，也不可能呼吸，因为相应器官已被破坏殆尽！

    一直以来我都在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设想过我们相见的各种情况，我没指望过他能笑着原谅我，但是…即使他将长剑刺进我心脏，也远没有像这样无视自己要来得痛苦……

    我很想见他，但是却不敢见他，我在犹豫和痛苦中徘徊了很久。那个时候艾莉的话让我好不容易聚集起勇气，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刺痛了我。一直以来，我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而层层包裹起来的内心，整个赤裸裸地露了出来。哀伤、痛苦、悲惨、悔恨等等情感，一起向我突袭过来。如此复杂的感情，我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才好，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觉得喉咙很痛，全身发烫，身体里面好像被火烧伤般，异常刺痛。

    “你怎么了，休加？”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想一个人静静……”

    耳边传来雷克斯的声音，我抬起头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这样的话。

    斗技场中的人已经全部散去，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了多久，此时我的呼吸已经稍微顺畅了点，全身冒出的汗水急速冷却，让我觉得有点冷。湿透的内衣都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如果有镜子，我想自己大概能欣赏到自己此刻扭曲的表情……

    不管我怎么渴望，这就是现实吗？我试着撑起上身，所有关节仿佛咔咔作响。整个身体，从头到脚，每寸肌肤都犹如灌进了融化金属般的沉重和灼烧。强烈的精神波动会影响魔力流动，原本已经恢复的身体，再次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扶着栏杆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周围明明很吵闹，但我的世界却非常的安静。

    胸口宛如被针头戳刺般，一阵一阵地刺痛着，而那份痛楚并未穿破轻薄的皮肤直达心脏，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痛而已。大概是自己已经抗拒去面对、认真地正视这份痛苦了…所以我又要开始逃避了吗？不断找寻藉口，不是为任何人，而是持续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我微不足道的痛苦只是在自我辩护，我的口中只是一再重复着相同的台词，我确实有呼吸，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呼吸，为什么非得呼吸不可？如此一来，我又会想装出受伤的姿态来安慰自己…啊啊，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为什么整个世界会如此昏暗？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真是昏暗！明明是晴天…明明是如此蔚蓝的天空…明明是彷佛能一眼看穿般的蔚蓝天空…却如此昏暗……

    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吗？无论谁失去了重要的事物，世界仍会前进。纵使那般残酷的现实摊在我们眼前，世界仍朝着同一方向前进，决不回头。既然如此，我想被丢下来，把我留下来也无所谓，我希望被留下来……

    因为我很害怕…害怕，我好害怕，害怕得不得了。因为我知道，我很清楚。什么？害怕，什么…？答案不是明摆着吗？我明明知道的…没错，我很清楚…但我总算是察觉到了！好暗…没错，昏暗的并不是天空，而是我…是我本身…我如此阴郁，如此软弱…因此，我所见的天空才会如此昏暗……

    “休加！”

    我昏昏沉沉的走在街道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当我反应过来的那不是我等待的声音之后，又再次陷入痛苦当中。接着不知为何，我的身体被人抱住，我想挣脱束缚，但是对方却更加用力。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似柔弱的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面对了！”

    过了很久，像是对她曾经的鼓舞做出的末日的宣告一般，我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以为自己能够面对了，但是…我还是做不到！我没想到自己仅仅是见到他，就动摇到这个地步，对不起，是我太软弱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正因为你太重视这份感情，所以才会变得小心翼翼。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软弱…”

    我发出毫无意义的敷衍声音。这种像是明知死刑执行时刻即将来临，却无能为力感觉，让我的胸口中涌出一种类似于作呕的焦躁感。

    “刚才你看见了？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