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1) (第2/2页)
的,都脱了个精光。那些断臂折腿不能自理的伤员,被扒了个精光。 一个背着喷洒枪和消毒桶的大夫走进帐篷,往大家身上喷洒着不知名的药剂,帐篷里,气味刺鼻。 消毒完毕,我们进入伤情诊断帐篷。 刚子没受伤,只是几日来水米未进,有一些虚弱。我被确诊为肋骨骨裂外加重创造成的上消化道出血,小刘因为憋尿尿血被诊断为急性膀胱炎,大郑是轻微脑震荡,林新耀没受大伤,只是在遇到罴的突袭时,被那家伙的指甲,在后背划了一个大口子,但时下已经结痂。 刚刚在帐篷口发号施令的那个大夫,此刻拿到了初步的分诊结果,他手持麦克风,站在帐篷外说道:“我们的救护车已经到了,所有的外伤、骨伤和擦伤,归类到外科的伤员,送到县医院,那里的西医水平更高;所有没受外伤但有内伤的伤员,我们送你们去县中医院,按咱老祖宗的规矩来,喝汤药治内伤。”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我感觉好受了些,于是拒绝了小刘、刚子和大郑的帮忙,自己穿好衣服,挎起相机,但更沉重的采访包,还是交给了大郑。大家换好病号服,从帐篷里鱼贯而出。 “根据我的经验,咱现在还是应该被隔离了!”刚子一边系着病号服的扣子,一边跟我说道。 我忍着肋骨的疼痛四下张望,果然,一条明晰的警戒线,把围观的乡亲和我们远远地分开。其中一些围观的乡亲,或许是首批上山受伤伤员的家属,此刻正抹着眼泪。 县长从领头的大夫手里接过扩音器,朝围观群众远远地喊着:“大家放心,受伤的乡亲我们也一定妥善救治,大家不要担心生活上的难题,我们一定会妥善对待!” 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姐冲破了隔离带,破损的隔离带被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瞬间修复,但他们没拦住那个大姐,她跑到县长身边一下跪倒在地,不住哭诉道:“家里就一个壮劳力能下地干活儿,这现在受了伤,落了残,以后可怎么办啊!” “谁把现场群众放进来的?都给我拦住了!不许放外人进来!”领头大夫手里没有了扩音器,大声朝隔离带那边的工作人员喊着。 我看着那大姐的惨态,想起了这几日的遭遇,鼻子也有些发酸,同情和自怜的情绪交织,让我不自觉的抄起相机,在现场抓拍照片。 “这个伤员,谁让你拍照的?”领头大夫见我手持相机,本能的出现了抵触情绪,“过去几个人,给我把他的照相机下了!” 我的身边瞬间出现了仨人,试图从我手里抢走相机。 “我是记者,我有采访权!”我高声喊着,朝大郑求援,“郑勇,把我的采访包拿过来,我的证件就在包里面!”
“妈个蛋!现场不能拍照!记者你也得守规矩!”领头大夫批头便骂,“在我手底下乖乖的,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有没有伤,先给你关起来再说!把照相机给老子装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冲昏了头脑,霎时间竟也激起了反抗意识,朝他大骂:“妈的!有劲儿你到山上林子里使去!有气你朝那些伤人的罴撒去!跟我们来什么劲!你个臭官僚!” 这几句话说完,我的额头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疼的。动怒大喊牵动了我本就已经开裂的肋骨,这阵子剧痛袭来。但气顶脑门了,我还是忍住挺直了腰板。 听了我这番话,那个领头大夫一怔,但他马上爆发出更强烈的怒火:“妈了个巴子的,来人,给我把这记者绑了!给我把他相机摔了!给我把他证件烧了!” “我看谁敢!”身边就有把凿铆钉固定帐篷的大铁锤,我顾不得胸口剧痛,一把抄了起来,“罴我都宰了好几只,我看谁敢过来?”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刚才官腔十足的县长,木讷的站在一旁,那仨刚才围着我的工作人员,不敢上前,大郑拦我也不是,不拦我也不是,连远处隔离带外聒噪的群众,此刻都安静下来。 现场就这么僵住了。 领头的大夫真的懂了怒,他甩掉口罩,露出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朝我大步流星的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白大褂里。 他竟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配枪! 027 “都别闹!都别吵!都消消气!”刚才在路上遇到的老陈,此刻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他小跑到领头大夫身边,小心翼翼的拦住他,在他耳边耳语着,说的什么我没听见。但无论说的是什么,都还算管用。那大夫竟然又把配枪别回腰间,气鼓鼓的扭头不再看我。 “那老家伙,吴飞,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老兵油子,现在在某军医院养老,不懂业务只能干政委,这是不让他带兵憋得,一肚子邪火逮谁跟谁发,千万别和他真生气。”老陈又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着,他顺手把我手上的大铁锤接了过来,交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又小声的说道,“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应该明白这些工作人员其实是……,咳咳,所以,别正面起冲突,要不然真吃亏。” “我明白,但他也是从当兵的过来的,当兵的命都能丢,手里的枪不能丢;我手里的照相机,那就跟士兵用的枪一个道理,他要把我的枪缴了,我肯定不答应。”我故意提高点音量,好让吴飞这个老兵油子听到。 吴飞听到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几下,又把头扭回去。 救护车的顶灯开始转了起来,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警笛声高亢刺耳,驱散了人群。我、小刘、大郑都是内伤,本应该分别各乘坐一辆救护车,奔赴县中医院,但我们决定把救护车留给那些在开展营救时,受了更严重外伤的农民朋友们。 一辆辆救护车呼啸而去,临开车前,刚子也挤进了我们的救护车。“反正给我送到招待所,也是我自己住,反倒不如和你们住在一起更舒服些,有的说有的聊,给我在病房里加一张床就行。你们仨内伤都不重,而且没有感染性。”刚子坐在救护车里的担架上,百无聊赖的说道,“要我一个人住,还不把我憋坏了!” “陈刚博士,您是科学家么?”大郑问道。 “你怎么问这个问题,按说,博士应该算是科学家了吧!”陈刚的头发已经将近一周没有洗过了,丝丝缕缕的油乎乎的贴在脑门上,他顺手捋了一把,把挡眼的发梢挪开,“你有什么问题?”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为什么我们受内伤的伤员,要和外伤伤员分开治疗,相对而言他们那些外伤更严重些,现在倒向是整的咱们内伤的更严重。”大郑的观察力非常强,其实刚才吴飞下命令时,这个问题也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陈刚抓住救护车车厢里的扶手,抵住车辆剧烈的摇摆,他稳了稳重心,“我也不知道。按说其实是可以在一家医院里救治的,腾出10张病床足够用,外加我自己的一张行军床。” “你们几个,先别聊了!”救护车的驾驶室里,副驾驶用手敲着透明的有机玻璃,和我们说道,“出事儿了!担架车下面有个箱子,里面有加厚的口罩,你们四个人一人一个,赶紧带上!” “怎么了?”小刘用当地的乡土方言问道,“又出了啥子事?” “刚刚有个科考队员,受外伤的,叫什么来着?”那名副驾驶问道。 “林新耀,他被野兽抓了一把!”小刘说道。 “他刚刚在救护车上死了,怀疑是某种传染病人兽传播后的紧急发作,总台控制中心刚刚拿无线电和我们知会,一会儿把你们送到医院,连我们也要一并隔离!”副驾驶从车辆前排的抽屉里掏出两个崭新崭新的口罩套在脸上,瓮声瓮气的说,“直到查出他的死因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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