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密谋 (第2/2页)
马长山对王银棒说:“把头抬起来。” 王银棒两眼迷离地看着马长山,以为又要骂,大气都不敢出。 马长山从牙缝里挤出话说:“你给我记清楚了,不管谁问你,你就说你是配合阮铁柱清理机器的,听他让你推闸,你才推上的。” 王老虎应和着说:“记住了,你推上电闸后,听到有人喊叫,才发现出事了,关上电已经晚了。长山,你看有人继续问这样说行不行?” 马长山在思想中经过一番推理说:“行,如果真要追究,人是被衣服带着绞进去的,也有可能。还有就是不能给我打电话,有事见面说。” “好好,好好好……”王老虎和儿子念叨着,退出门。 王银莲在浴池洗了一番,身体夹缝里都喷上香水。轻轻推门进了卧室,发现马长山仰面躺着睁着眼睛发呆。她半蹲着掀开被子,想脱马长山的内裤,说:“睡不着了吧,来,要一次,好好睡觉,事情明天再想。” 马长山弓腿一发力,险些没把王银莲蹬床下去。 王银莲全身光着,仰在床沿上,一条腿耷拉在床下,想:“好心当成驴肝肺,忍着吧!” 她恨起了不争气的弟弟来。 王老虎和王银棒父子俩像丧家之犬,一前一后,灰溜溜地回到家。两人密谋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分头招见了媳妇,交待了任务和以后会出现的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案。王老虎找来一个心腹,交待几句,让他连夜送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和两个女人身上的现金存折,还有一个孩子,去一个大山深处的远房亲戚家。留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对抗村民,这和裸官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一旦自己东窗事发,逃之夭夭,去国外与亲人相聚,或者就是被抓也一个人承受的套路如出一辙。是官场之狡诈教化到民间,还是民间之狡诈流入了官场,没有考证过。 天没亮,砸门声先是惊动了两条狼狗,汪汪叫得厉害,后是惊动了像是刚刚合上眼眯了一会儿的王老虎父子。两人汇集在一起,在两层小楼的第二层一间家族会议室里商量对策。 王老虎对王银棒说:“不用知声,不要出去,铁门也砸不烂,架梯子进来还有狗呢,真要是强攻进来,从地下室通往后院菜窖的出口逃出去。再说了,私闯民宅要判刑的。”
王银棒一听说判刑吓得胆战心惊,问:“要是警察闯进来呢?” 王老虎训斥说:“你长没长脑子,警察来不得跟你姐夫说一声,不给镇长打声招呼,谁敢随便抓人。” 大门还在咚咚地响,像是响在父子俩的脑子里。 村民商量到了天亮,决定兵分三路:一路先头突击队,由十多个身手敏捷的爬树高手,立刻围堵王老虎家;第二路由几个能说会道的带领二十几个村民去镇政府喊冤;剩下的大部分人留守厂区,看好尸体防止被人抢劫强行去火化,消尸灭迹。 第二路到镇政府喊冤的村民,坐在政府门前,等待着有官员出来问他们有何冤屈。等到中午也没有人答理,进进出出的人仿佛视而不见,一个个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有两个村民不顾门卫的阻拦,强行进了政府楼,喊着要见镇长,被一个短发女人领进了一间屋子,问:“什么事?” 村民刚要说明来意。短发女人说:“我是办公室主任。镇长去县里开会了,可能得几天后才能回来。你们先回工厂,会有人跟你们谈的,这是件劳工伤亡事故。说大也大,毕竟出了人命,说小也小,全国上下哪天不死人呢?机器一响,就会有伤亡,就像走道被车轧死了,总不能都来找政府吧?政府是讲理的,你们说对不对!人在工厂上班,出来事工厂会给处理的。” 一个村民说:“这是谋杀,是厂长的儿子故意开的电闸。” 短发女人说;“你这样说是犯错误的,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了说说你诬告,要判刑的,小了说说话要负责的啊,不负责的瞎说,也会判刑的!你说是谋杀有证据吗?故意开电闸和不故意开电闸什么区别呢?比如你家用电,电管所开闸送电,你说是故意还是不故意呢?停电的时候你抓着电线,来电了打死你,你能告电管所谋杀吗?你们先回去吧。有情况,镇政府会及时联系你们的。” 两个村民感觉有一肚子话,怎么突然没有了,一条一条的道理到人家这全不是道理了。想想人家说的也对,人死了也不是政府打死的,就像出门让车轨死了,还能找政府吗?两个村民在心底把自己说服了,垂头丧气地出来,带上村民回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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