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字路口莫彷徨 (第2/2页)
张纸。爸妈是长辈人,想起来也不会去烧纸。谁知道哥那边是个什么样,万一真是也得用钱,不又是委层了他。” 二丫把头埋在阮铁英的怀里,哭了。 阮铁英拍拍二丫说:“不管到什么地步,都得坚强点,可能不经历这么多,我们也长不大。如果忘记我哥了,也就忘记了,也可能他那边什么都不缺,都为我们担心呢。我们就好好活着吧,一定要做出个样!好了不哭了,以后我们谁也不能再哭了,该哭的都哭完了。记住了!” 阮铁英的父亲去跟杨水花说:“阮铁英要去南方了,那里有个亲戚让她去。” 阮铁英给父母说要去南方的时候,是她在半夜里抱着被子过来躺在母亲身边。父亲当然也醒了,只是没说话,在听着阮铁英的动静。阮铁英对母亲说:“妈,我在镇上工厂的时候,认识的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在工厂干了不长时间就去南方了。去后不久,打电话给工厂找我,告诉我那里的工作很好找,钱还多,问我去不去。我给她们说以后再去,后来还打过几次电话,也写过信寄过照片,我看真的很好的。那边的工厂都是现代化的,要求很严格,说几点下班就几点,一分钟都不多。领导管事的都是大学毕业的,我都看到照片了,一个个都可好了……” 阮铁英几个月来也没跟父母说这么多话,母亲在等着阮铁英把话说完,父亲咳嗽一声插话说:“还能联系到她们吗?”阮铁英像是真是看到南方了,很有自信地说:“咋联系不到呢。人家那工厂一进厂都签合同,一签好几年,不是想走走,想来来的。”父亲哦哦几声,母亲却很安静。 阮铁英根本没有朋友在南方工作,她是根据听到的南方,编出来讲给父母听的。她感觉做父母的工作很顺利,他们几乎同意了她的想法,放她走了。阮铁英怕父母思想不坚定,又说:“二丫也和我一起走的。”父亲说:“那好那好,有个照应。”母亲翻了一下身说:“好吧好吧。”
杨水花说:“那也好,孩子大了,总得出去闯闯。南方可不错啊,那地方比咱这先进多了,跟人家比咱这得落后好几年。我在电视上看过,前几天镇上来一个南方人,来考察办厂。司马镇长让各村的干部都到镇里去听人家讲讲南方的企业,南方人还带个录像带,在镇里电视上放的。那城市可带劲了,那工厂要多先进有多先进,工人上班都穿一样衣服,跟部队一样。阮铁英啥时间走啊?” 阮铁英的父亲说:“就这几天,就这几天。” 杨水花说:“好好,我抽空就去你家,跟阮铁英聊聊,在南方有出息了,别把我忘记了。” 阮铁英的父亲说:“哪能呢,哪能呢!” 杨水花说:“以后咱村也得学南方,也得办厂,我现在在考虑呢!到时候有好事我先给你找个活,放心吧!对了,过段时间,镇领导忙完了,就来咱村指导选举了。姓孙的别看在背后送人情,拉拢人,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心里有个数!” “好好,你放心,咱这一片,没人听他的。”阮铁英的父亲看着老伴直点头,更是信心百倍地说,“他要是真选上了,我就给他拼了,再砸他一回。” 杨水花说:“先不要说出去,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晚上,杨水花来到阮铁英家。阮铁英家已经聚了不少人,二丫和父母也在,像马上就送阮铁英和二丫远行一样。 杨水花得知她们明早就出发,在江源市上车去南方,马上说:“我马上去村部里打电话,找辆车,明早送一送。到镇里有一趟路过的客车到江源市里,赶早不赶晚,就别用牛车送了。” 清早,阮铁英和二丫告别了父母家人,坐上杨水花从镇上叫来的小车离开家乡。她们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她们确定走出去就有希望。这希望掺杂着诸多的因素,左右她们人生的方向。 杨水花在曲柳镇街头凌厉的寒风中,把阮铁英和二丫送上开往江源市的客车。强拉硬塞给她们每人二百元钱,告诉她们不要挂念家,她会尽力帮忙的。客车开动了,阮铁英和二丫想再看一眼这个让她们伤心欲绝的地方,车窗上一层水汽结成的雪花拦住了她们的视线。 客车早已把曲柳树镇抛在后面,阮铁英和二丫也从过去的伤痛中苏醒过来。从此阮铁英和二丫只留在家乡人的记忆里,若干年后,有两个人物袁润和阮柔,在水湾县风光无限,但和人们记忆中的阮铁英和二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路上,阮铁英和二丫在商量着。最后达成一致,阮铁英去南方,二丫在江源市找工作,留在江源,离家近些,两家人都能照顾。她俩还约好,以后她们就是另外两个人——袁润和阮柔。 阮柔领着袁润走进江城市街道边的一间算命的屋子,却不知道要算什么,是前途吗?是命运吗?还是找一种和过去告别的理由? 坐在屋子正座上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样子十分卑微,也显得格外的陈旧,恰好与有些传统文化里的东西很相配。他在阮柔和袁润进屋的那一刻,就算出来她俩是来找工作的,埋起头翻阅起刚出版的线装书籍——周易,一副公务员般勤勤恳恳的样子。倒是让阮柔和袁润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才能唤起沉浸在高深莫测的中国文化中的算命先生,让他对现实的关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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