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_卷六 雾夜飞苍 第十节 江湖故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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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雾夜飞苍 第十节 江湖故事 (第1/3页)

    赵乾捷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一起睡过通铺的人这个一起练过剑的人这个一起从伙房老马那里偷过酒食的人这个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人以往的一幕幕情景如跳出记忆水面的一群银色游鱼在眼前旋转着跳动着他不由自主的朝他迈动了脚步。但只迈了一步那只脚就僵在了那里因为分别前的那些往事如同黑色的刀毫不留情毫无仁慈的把这些小鱼砍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段。

    看着他的样子:简陋的穿着蓬头垢面脸上还有青肿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手下扔的满地打滚这样的一个人任谁看都是一个倒霉的人熟识他牵挂他的赵乾捷更是知道他肯定受了不少苦。

    曾经互相信任的好兄弟异地重逢不是应该弹冠相庆吗但王天逸一步未动赵乾捷也只迈出了一步就僵立在那里。

    看起来像谁欠了谁的。

    谁欠谁

    赵乾捷心里知道:谁也不欠谁他们之间有的只应该是兄弟相见的喜悦慨然相助的义务还有剪烛夜谈的惬意。

    但两人中间好像矗立了一道冰墙冻住了两人让任何热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胆怯的试探。

    这冰墙是什么

    赵乾捷清楚的知道它就在那里树立在他和王天逸之间但他并不能确定它是怎么来的:是一个富贵一个落魄的人生际遇还是一个投身岳中巅麾下一个结仇岳中巅的无奈吗

    天逸你可还好无论是哪个都不是赵乾捷自己能决定的。所以赵乾捷决定去触那冰墙毕竟地墙的另一边是自己胸中感念的人啊。

    但王天逸好像擦泥一般用手盖住了额头轻轻的说了句:公子您认错人了。

    说罢对着赵乾捷背转身就朝胡同口走去。他地脚步轻松而矫健但每下都好像踩在了赵乾捷心上。

    他怔怔的看着在这个人马上就要如风一般消失在寿州弥漫的黄土风中的时候他下了决心一般朝那个人追了过去。

    你们等着别过来。赵乾对自己的护卫下了命令。他清楚的知道前面这个人地身份青城的通缉逃犯。

    在阴暗的胡同里王天逸转过了身看着满身华服的赵乾捷追了进来他并没有再逃避而是笑了一下这笑容十分苦涩:你这何必来着

    对这样的问话赵乾捷反而不知道了如何回答他怔怔的站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好兄弟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天逸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王天逸两手抱臂应了一声语调里满是无奈。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句话里饱含的酸楚却是赵乾捷完全能够猜测和体会的:一个无依无靠地小人物在被一个大门派通缉的江湖上能过何种生活只能抛弃一切名声。投身于黑暗之中不是像狗就是像老鼠。

    所以赵乾捷无话可说自己身上价值千金地豪服此刻反而像枷锁一般让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神愣了一会才说道:我在华山做的还可以你我要我帮忙吗

    多谢了。不敢劳驾。王天逸说完转身就想走。

    那件事其实赵乾捷想说报信的那件事情。就是那件事情让王天逸在擂台上狠终于酿成了后来的惨剧但道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况且这件事的主使就是现在他自己地顶头上司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夹在兄弟和恩主之间的他怎么办呢

    但王天逸好像并不想听过去的事他拱了拱手。说道:赵公子没事我就先告退了。

    慢赵乾捷一把拉住了王天逸。

    两人对视。

    却仍是无语。

    赵乾捷看到王天逸衣着单薄破旧脖子上泥土覆盖着红色的伤痕他叹了口气从脖子上解下那狐皮围脖套在了王天逸脖子上说道:天逸我对不起你。有事来找我我不会推辞的

    王天逸摸了摸那顺滑的皮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身后是满脸痛苦的赵乾捷。

    赵爷怎么回事风枪门的乐和恐怕已经在等您了。几个手下见赵乾捷进了小巷好久不出来齐齐的牵了马围拢了过来只见满脸豫色的赵乾捷正痴痴的站在那里。

    听到手下过来赵乾捷回头一瞪众人这才现他的眼睛已经赤红了就如一排唐门透骨钉射了过来几个手下马上噤不敢言了。

    王天逸走在寿州粗陋的小巷里手里摸着脖子上的狐狸皮那脖子上温暖的感觉如同喝下一口烧刀子有几十把小刀在肚里乱扎他脚下再不像一个一流高手那般稳健了而是如喝醉了一般踉跄起来脸上却慢慢的变白了。

    越来越白最后白得如一张白纸唯有脸上那道刀疤越来越红红的如同火在烧。

    身上如同喝醉了酒肚里却如烈火在燃烧心里往昔的一幕幕在翻滚每翻滚一次就如刀砍进骨头一次痛在心里恨却割进了骨头里割的嗤嗤响眼眶已经血一样红那些往事带来的伤心合着恨与痛让泪水在眼里打转

    仇恨就像初恋你总是忘不了第一次被背叛的情景很少人能够例外。

    昔日比亲兄弟还亲的他自己恨不得把心肺掏出来给他的他却骗了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心里的烈焰不停翻滚越来越高。终于嗵的一声爆裂了开来

    阴沟地青石盖板有一掌多厚但红眼的王天逸一脚就把它踏碎了

    接着他怒不可遏的揪下脖子上的那狐狸围脖那架势就好像那不是一条毫无生命地围巾而是一条咬了他的毒蛇

    他挥舞着这毒蛇。猛地把它掼进了肮脏的阴沟。

    狗杂种王天逸头也不回的走了风中飘来这样一句咬牙切齿的话身后只剩下躺在阴沟里的那条昂贵地狐皮围脖无力而绝望的浮在臭水上

    长须男子看了看茶几上那叠银票的厚度叹了口气抄了起来。在后里仔细的捏了捏又叹了口气然后一张一张翻开看了看轻轻的摩娑着如同在纯情男子在摸着情人的脸好久才揣进了怀里最后又叹了口气骂道:银子真是龟儿子

    对面的人一直端着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揣进怀里之后才偷偷的舒了口气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是满脸笑容:李掌柜我那货地事还请您多帮忙啊。

    怀里揣了情人的脸。李掌柜已经不复刚才公事公办地架子反而是一副朋友般的语气肆无忌惮又没有隔阂的骂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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