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冢记_第十四章 赤心孤诣闻其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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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赤心孤诣闻其详 (第4/4页)

道:“好好好,高二哥教训的是。”他又坐回去晒起了太阳。

    过了没多久,王满仙从外面回来了,他见刘青远大大咧咧地坐在当院,道:“你到我这里住店来嘞?看把你舒服的。”刘青远笑道:“我本来就是个住店的,你不让我回客栈,总得让我舒服点吧?你们都出去了,就剩个二蛋陪我,他看我不爽,跟我连话都不说,好不容易来个人还让他吓走了。”

    王满仙问道:“谁来嘞?”二蛋道:“是小雅把东西送来了,他调戏小雅,我让小雅别理他。”刘青远笑道:“我们本来聊得挺好,是你出来一句话把人家吓走的。”

    王满仙喝道:“行嘞,闭嘴哇。”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差点上了个大当,太原城外全是埋伏,真是险之又险。”

    刘青远想起当晚的情景,道:“难怪他们要那样笑。”王满仙奇道:“谁们?哪样笑?”刘青远道:“当天你们大部队离开东胜以后,陈专员和胡连长互相看了一眼,很jianian诈地笑了笑,我当时觉得有点蹊跷,感觉就有阴谋。”

    王满仙直勾勾看着刘青远,问道:“这不是你给出的点子?”刘青远道:“我虽然聪明,但你也不要把所有的好点子都算到我头上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当天劫狱时李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他能跟我商量商量,结果肯定大不一样。”

    王满仙道:“幸好有个人给我们报信,我们就先派了两个人去太原探了探路,不然就中计嘞,这个姓陈的不简单。”刘青远道:“当然了,国民党有个傅作义你知道不?他们关系很好,这个傅作义很快就要当上绥远的主席了,恐怕马上要剿匪,你们既然被称为**,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好。”

    王满仙奇道:“你咋知道的?”刘青远道:“我在东胜听陈专员说的。”王满仙叹道:“让他剿哇,我们不怕。”

    刘青远笑道:“又开始吹牛了。”王满仙道:“我不是吹牛,既然你也跟上他们叫我们**,那我就给你好好讲讲,改变一下你的认识,你跟我进来。”他说完回屋去了,刘青远自然很愿意听,搬着椅子跟了进去。

    王满仙坐下说道:“我们这匪和土匪不一样,土匪祸害人民,我们却是造福人民。”刘青远道:“既然造福人民,政府为什么要抓你们的人,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王满仙又道:“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政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斗地主、打豪绅、分田地,为农民争取到了几千年没有过的权利,农民自然拥护我们,蒋介石怕民心不向他,怕我们的共产主义冲击他们的三民主义,一面诋毁我们是匪,一面发动大军对我们围追堵截,好在我们有杰出的领导者,国民党的两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刘青远点头道:“难怪你说让他剿,看来你们是有必胜的信心。”王满仙道:“也不能这么说,任何东西都没有绝对的,通过这两次反围剿的胜利说明我们的革命是势不可挡的,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拦共产主义的发展,目前我们的队伍正在不断壮大,他越剿我们反而越顽强,一年缴不倒我们就能翻一倍,三年缴不倒说不定我们就反客为主嘞。”

    刘青远奇道:“那我怎么不见打仗呢?”王满仙道:“绥远还没有我们的根据地,他们当然剿不到这里来。”刘青远“哦”了一声,王满仙道:“你对我们已经大致了解嘞,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

    刘青远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出生的那年,中国还叫大清朝,天下由一个女人说了算,据说她胆小怕事,洋鬼子来打她,她就一味地送钱送地送钱送地,搞得哪个屁大的国家都想来分一点,这就有了八国联军侵占北京的耻辱,好在我出生没几天她就翘辫子了。”

    他顿了顿,又道:“王半仙你岁数大,想必比我清楚,我听家乡的人说,女人属羊,家破人亡,我不知道属羊有什么不好,我娘就是属羊的,二十三岁才嫁给我爹,后来才听我师父说出原委,原来这句话是老百姓骂那个老太太的,她享尽了荣华富贵,却害尽了广大百姓,实在是该骂。”

    王满仙道:“你说这些跟你有甚关系?”刘青远道:“关系大了,就因为我娘属羊,所以村里的人都不愿意跟我们往来,只有一位方太太不畏惧传言,我和她儿子同吃同住,她丈夫和我爹也是自小结识,两人常年在外奔波,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出去干些什么,我长这么大见我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又道:“我十四岁的时候家乡巨变,有一群穿蓝色军装的人忽然冲进我家,逼我娘说出我爹的下落,我娘咬死不说,竟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他说得略伤感,王满仙为了顺应他的心情也叹了口气,刘青远又道:“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村里的人非常嫌弃我,他们说我爹也死了,都是我娘克的,没人肯收留我,我不得不离开那个村子,当时我年少无知,对天起誓要报此深仇,后来发现完全是痴人说梦,。”

    王满仙道:“你又开始跟我套交情嘞?说得好像跟国民党有仇一样,你十四岁那会国民党还没北伐,势力范围有限,就算你说的是实情,这些当兵的也不一定是国民党的。”

    刘青远点头道:“我听李叔说过,当年军阀混战,国军出师北伐才统一了中国,就算我现在有报仇之力,却也无从查起了。”

    王满仙道:“就算你说的是实情哇,你继续讲。”刘青远道:“后来我流落到了榆林,当时正好是冬天,我一身破衣烂衫饥寒交迫,偷了几个包子差点让打死,幸好碰上了我师父,他收留了我,教我本领,教我认字,像父亲一般待我。”

    王满仙道:“那你不跟上你师父好好学本领,出来干甚?”刘青远道:“我师父深晓时事,料定倭寇要犯我河山,所以派我出来救国。”

    王满仙轻蔑地说道:“就凭你?”刘青远气道:“你看不起我?”王满仙道:“那我把你留在家里简直是置国家危亡于不顾,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刘青远道:“我师父的意思是让我找个仁义的队伍,我现在正在找。”王满仙冷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跟我套交情,那你觉得我这队伍咋样?”

    刘青远道:“我不知道,李叔说好,你也说好,可是陈专员他们却不跟你们好,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后生,光听你们自说自话也难以判断,其实不管是哪头,只要打倭寇我就能加入,这是我出来的目的,至于你们现在谁剿谁我都不关心。”

    王满仙点头道:“这句话说的还有点道理,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像探子嘞。”刘青远又道:“所以我留下来不光是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探子,更重要的是我也想了解了解你们。”王满仙笑道:“你给东胜立了那么大功,你加入国民党你们陈专员肯定一千个同意,为甚还要来找我?”

    刘青远道:“我是来送信的啊,我知道李叔对我有了误会,这一来不会顺利,但大丈夫言出必行,答应了就一定得办到。”

    王满仙道:“好好好,信你送到嘞,我也看出你不是探子,就不再约束你嘞,你可以回你的客栈去嘞。”

    刘青远喜道:“真的?”王满仙点头道:“你现在就可以走。”刘青远忖道:“你以为我会为了澄清自己而继续留着?我却偏偏要走,跟你们待着我还嫌闷呢,达旗就这么大,我回客栈也一样能了解你们。”他起身就走,王满仙还真没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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