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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脚后跟也抬不起来了。“踢踏踢踏”一路走走停停长吁短叹,一度怀疑这个孽子在产房是不是抱错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种!不然,怎么这么不肯消停,怎么就是惹祸不断呢? 毫无疑问,这一年又没过舒坦。 跟上一年不同的是,吃饺子的时候多了一个人,老人也没有再把饺子掀到地上,饺子也安安稳稳地,没有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磊子他娘的眼,还是偷偷哭成了兔子眼。 就从那一年起,磊子性情大变,知道攒钱也知道回家给老人捎带着拎两桶白酒。 “不用死到年前了!”老头对老伴这样说。 “还能是年三十?”老伴打趣。 想了想,也是。初一,也是年前。不过,他笑了笑,并没有生气。早晚都是要死,只要儿孙过得好,就安心了。 好说歹说,有那么个三两年是顺心顺气。 可是,自打那个女人和磊子纠缠在一起,老两口又添了心事。难怪介绍了那么多姑娘就是看不上眼,难怪当初那小子一年能花三个人的工资!想起来就烦的不行,多少个深夜因这小子睁眼到大天亮,老两口是数不清楚了。 苦口婆心地劝说,屁事不顶一点,倒是让人家俩住到了一起。让老爷子又把“孽子”俩字挂到了嘴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从不在磊子跟前说起。 就在这前年,磊子的一批货出了问题。由于货期太近,没能赶上海运货柜,只能空运到国外。即便是这样付出昂贵的运输成本,仍然积压下一部分货物。面对客户提出的索赔,以及原材料以及加工成本,一下子让磊子陷入窘迫。
一家人,使出浑身解数,只能解决三分之一的资金问题。 之所以在亲戚朋友那里筹措不到钱款,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磊子曾经的恶劣行径,深入人心。以小见大,也不见得就能评判某一个人的将来,辛辛苦苦攒到手里的钱,被那样的人借去,任是谁也得掂量掂量,什么时间才能重新回到手中。 信得过老两口的为人,指着他们慢慢还?即便是有那个能力,谁能耗得起那个时间? 于是,皆是很委婉地,要么没有积蓄,要么就是家里这段时间也要用钱,来搪塞。找人帮忙担保贷款,要么推脱身份证丢了,在不就是户口本找不到了。怎么能听不出个好赖话?老人家知道他们不好意思明着拒绝。 就要到年底了,涉外加工费得发放,工人工资福利得有着落,真是愁死个人! 只要跟那女人沾上边,准没好事!就这样,愁得老爷子,也就半斤酒的量愣是能喝上一斤,脑子还能清醒地想前想后。他在想,要是儿子从此一蹶不振,从此自暴自弃…… 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是个滋味,稀里糊涂地人事不知了。 三天后,悠悠醒来,看到的是雪白的顶棚以及慵懒地点滴。迟疑地动了一下手臂,这才相信,真是自己躺在了病床上,而不是做梦。 “爸,您醒了。”磊子从床沿上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您别担心了,款项解决了。” 暗暗地叹了口气,老人没有说话。那么一大笔钱,这不是扯吗? “是娟子帮的忙,把房子抵押之后,贷出来一笔款。” 磊子解释着,眼中满含期望,期望着通过这件事能够打动老子,也期望老子能够改变对娟子的看法。 良久,老人说:“以后,钱要省着点花,早早给人家还上。让人家自己的房子都住不上了,会遭雷劈!”说完就合上了眼,再也不肯说一句话。老伴喊他吃饭,也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感觉自己很无助,更是感觉无力。 倘若是,自己有能力帮助儿子渡过难关,而不是借助那个女人,是不是应该很美好? 因而,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总是无言以对。 他老伴说:“不用感到愧疚,做父母,该做的做到了,难不成还要把命也搭上?” 老头说:“这不是没死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 磊子觉得,彼时不懂事让两位老人伤透了心,如今,怎么着也不能让二老气坏了身子。虽然,事实上也没能让两位老人彻底顺心顺意。 婚期一拖再拖,孩子也越长越大,娟子对他和家里人有看法也越来越深。磊子能够做的,仅仅剩下了两面说好话,逢年过节还是头痛欲裂。 这不?娟子今天生日,中午孩子不在家,打算着两人过个二人世界。眼瞅着喝了半晌茶水的助理,愣是不肯抬一下屁股,明摆着中午是要搓一顿。 磊子,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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