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盘根错节 (第2/2页)
郭松强拖起来扶他坐在椅子上。郭松掩面而泣五十多岁的人却象一个大孩子一般让人看得好不心酸。 江逐流吩咐张保出去打来一盆水湿了一条毛巾让郭妻为郭松擦去脸上的眼泪。冰冷的毛巾一擦脸郭松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歇息了片刻郭松抬起头望着江逐流嘴唇哆嗦着说道:县丞大人属下这里多谢你替我教好了孩子。属下五十六岁了垂垂老矣唯一的希望就是郭家这根独苗可是他生性顽劣整日里惹是生非现在县丞大人想出办法帮我把他调教过来这对属下恩同再造你就是我们郭家的大恩人啊 郭主簿你这样说实在让江舟汗颜。江逐流拱手道:从职位上来说你是我的下属但是从年龄上来说你是我的长辈。做长辈的有个什么麻烦事我们做小辈的为长者分忧解愁本来就是份内之责。 郭松老脸通红江逐流的话更让他无地自容。他想了一下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深深对江逐流拜下。 县丞大人你对老郭家的大恩大德郭松无以为报唯一之计就是把这条老命卖给县丞大人了县丞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郭松即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张保也跟在一旁拜下:县丞大人你对郭大哥的好俺张保看在眼里俺张保最佩服讲义气的人了以后县丞大人的事就是俺张保的事只要你一声令下张保当为你冲锋陷阵。 哎郭主簿张县尉二位言重了江逐流连忙上前扶起两人阳县没有知县你我三人合起来承担知县之责我们三个就相当于阳百姓的父母官所以我们三人一定要齐心协力为阳百姓做主为阳百姓分忧啊。 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齐 有了郭松和张保的协助江逐流很快就弄清楚了方氏兄弟官司的来龙去脉以及隐藏在两兄弟身后的盘根错节的势力。 官司的起因并不复杂。方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方氏兄弟就不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天天恶斗偏偏谁也奈何不了谁。方老太爷一去世就给两兄弟一个比拼的机会看谁能压倒谁。 方魁的妻子是祥符县知县王耿铭的千金而王耿铭的岳丈又是宿州观察使知天雄军的陈尧咨。军在北宋是和州府级别上相等的行政单位只是面积稍小。知军就相当于知府。 江逐流早就知道陈尧咨的鼎鼎大名了上高中的时候学过一篇文言文卖油翁里面讲的就是幼年陈尧咨的故事。陈尧咨幼年
杨柳就能十中经过卖油翁的教训他更是苦练年后号称百步穿杨百百中。 陈尧咨武艺高却脾气暴躁对下属动辄痛打对同僚和上司也不放在眼里一旦吵闹起来就喜欢老拳相向。其实别说是同僚和上司就连太后他也不放在眼里当初他在开封府任上太后下懿旨调他到天雄军担任知军他嫌天雄军太小竟然不领命最后让太后把他招进宫内软语相求他才赴任。 这些秘辛若非江逐流在张震的手卷上看到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手卷中写到陈尧咨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放肆本钱。其父陈省华自太宗时就官拜宰相故交下属满天下。其长兄陈叟状元出身真宗年间官拜宰相。二哥陈尧佐和大哥陈尧叟同科进士目前官拜枢密副使。陈咨本人也文武双全不但武艺出众更是宋真宗咸平三年的状元出身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家世陈尧咨又如何能够不牛 相比起大公子方魁二公子方磊身后的势力却一点也不弱。 方磊的岳丈是青州通判路长路长的jiejie却是前参知政事陈彭年的儿媳。陈彭年现在虽然故去但是京畿道转运使田方安却是陈彭年的同乡和陈彭年的儿子陈元登相交甚密。阳县就位于京畿道的治下审理方磊的官司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郭松在阳县任了八年主簿自然对中间的关窍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也有郭松不知道的那就是陈尧咨和陈元登背后还有势力。这一点江逐流却很清楚有了张震的官场秘辛指引江逐流比起只能看到前台人物的郭松自然要多知道很多东西。 陈尧咨父亲陈省华历经太祖太宗真宗三朝对大宋忠心耿耿。他的三个儿子受他的影响也是铁杆的保皇派。所以陈尧咨虽然性格暴虐但是却和哥哥陈尧叟陈尧佐一道站在前相王曾副相鲁宗道太子太傅兼应天府尹晏殊一边一心要扶持小皇帝赵祯。 陈元登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和丁谓交好现在陈彭年虽然故去陈元登却成了丁谓的党羽。丁谓虽然是宰相但是却几乎控制了朝堂的大部分官员纵使太后和皇帝赵祯的旨意如果没有得到丁谓肯却也执行不下去。他的势力几乎可以与保皇党和太后党并驾齐驱被称为丁党。 现在这场官司表面上看是方魁和方磊两兄弟之间的争斗实际上却是保皇党和丁党之间的势力较量谁也不愿意在这场争斗中被对方占了便宜失了面子。 在保皇党来说支持方魁不单单是因为陈尧咨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方魁是长房所出代表着方家正朔就好比小皇帝赵祯年纪虽小却代表大宋王朝的正统一般即使是刘太后也不能大过小皇帝更何况一个丁家溜须宰相乎 对于丁党来说支持方磊打击方魁也有着极强的象征意义他们要让那些不识时务的老顽固看看若是不投靠丁相即使是有皇帝的支持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此这么一起简简单单的争夺家产的官司最后却演变成朝廷两大势力的角逐谁都不能后退一步谁也不能输下一局。所以才会有六任知县五任县丞要么被罢免要么挂冠而去最后竟然出现无人肯到阳县任职的奇怪局面。 可是江逐流实在是纳闷这么一个两大势力的角逐场所钱惟演为什么要把他举荐到这里难道是想通过这场官司探明他的政治取向看看他究竟是投向保皇党还是投向丁党不成 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江逐流觉得钱惟演一定有更深的居心。他苦苦思索逐渐推测一个大致上可以说得通的脉络但是前提必须是钱惟演是太后党的人。 假如钱惟演是太后党的人那么他把江逐流派到知县和县丞空缺了两年之久阳来就好比是在一湖刚刚平静的深水里面扔了一颗炸弹正好可以打破这相对的平静。这样太后党人不但可以在一旁笑看丁党和保皇党的恶斗还可以乘两派恶斗无暇他顾之机扩大太后党的势力。 张震的话也从另外一方面验证了江逐流的推测。张震曾经对江逐流说过他此去东京刘太后和丁谓都会拉拢他的。江逐流已经见到了丁谓的拉拢但是刘太后这边却没有动静。现在钱惟演把江逐流举荐到阳县来正好证明了刘太后拉拢他的意图。 江逐流在阳对于方家两兄弟的官司无论怎么判都会得罪丁党和保皇党中间的任意一派甚至两派都会得罪。他要想求自保必须寻找更大势力的庇护。那么这更大的势力是谁呢当然是垂帘听证的刘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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