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水涌孤舟姬阆开 (第2/2页)
杖就已经重重的落在了北宫逆的背上。 北宫逆咬牙,内息被那个军师封住,就算可以动用术法,军棍打在身上还是很疼。 “少爷……”管家心疼,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老爷和夫人从来没有打过他,就算是练武他都没有受过什么伤,这样的重罚,怎么是可以忍受的。 坤地怔怔的看着北宫逆,少爷他…… 北宫逆只是咬牙忍着,血渍在他后背慢慢的渗出,衣衫的材质很好,并没有破,可是上面猩红点点,就好像是冬天在雪地盛开的梅花飘零一般,美艳到了极致。 管家突然不忍心看下去,他别过了头,看着山上亮着灯的北宫府,他突然明白了少爷到底为什么在坚持。 云小姐,你是否看见,少爷所作一切都是为了你,他为了你,不惜掌掴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顾自己的颜面,也不怕死的接受三百军杖,不惜被人侮辱,他对你,本不负你对他。可是,你是否看得见,明白得了,少爷所作一切? 北宫逆的嘴角,慢慢有血丝渗下,他的脸色早就已经苍白,但是他还是保持跪姿,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军师这个时候看得都有些呆住,他没有想到这个贵气的、帝富世家的公子,竟然能屈能伸到这样的一步田地。 “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打下去了,我家少爷自小身体不好,我愿意替少爷受了剩下的几棍。”管家扑通跪到了地上,他也心疼这个孩子。 军师只是笑盈盈的挥手,让士兵停止,然后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北宫逆,又看了看管家: “老人家,小的出生草野,不如贵府礼仪周全,但是还是懂的要尊老,您这么大的年纪,我怎么好对您动手呢。” “你们不必罗嗦,我来替少爷挨这些棍子!”坤地抢步上去,管家都有这般心,他坤地怎么可以还在一边袖手旁观。 “这位武士,若非是公子替你顶了这些棍子,恐怕,我要的,可就是你的命了,着替杖,可是万万使不得的。王爷最讨厌打杀,我可不能让军营再次染血了。” “你们……退下。”北宫逆轻轻的说,声音虚弱,说完这句话,他呛咳了几声,“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然而,他只是看着那口鲜血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军师摇头,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还有一百九十棍。 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清脆但是已经有成熟气息的声音传来: “还不快给我住手!” 军师回头,脸上虽然有惊讶,但是他的眼睛是在笑着的: “见过王爷。” “你在此胡闹什么?北宫公子是我的贵客,如此对待贵客,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惠王站在高台,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北宫逆抬头看他的时候,也能从他身上看见那种君临天下的气质。 “见过惠王。”北宫逆轻轻的开口说,然而,他捂住了腹部,以后口中鲜血又一次喷了出来。 “还不快些替本王将公子扶起来,你这小厮,若是公子有了什么闪失,我拿你试问。” 在军师搀扶北宫逆的时候,他顺手抽走了北宫逆肩井xue上的银针,北宫逆黯然的看了他一眼,也一样悄悄在军师耳边耳语: “您和王爷的这出戏,当真精彩。” 军师的眼里闪过狭长的光芒,他笑了笑,放开了北宫逆,然后慢慢的退开。这个时候,士兵都慢慢的散开了,惠王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他披着鹅黄色的斗篷,身上都是龙涎香的味道,他静静的看着北宫逆: “公子貌若天人,小王自叹弗如。” 北宫逆咳嗽,掏出一方手帕拭去了唇边的血迹: “惠王年少有为,萤烛之火,不敢与日月争辉。” “公子此番前来……” “我只是希望王爷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入这场战争。”北宫逆出人意料的打断了惠王的话,“我和你,或者你和上官末尘,或者我和上官末尘,我都希望,不要牵扯任何人。” “呵呵,听得公子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想见见这位名扬天下的jiejie呢。” “你不要伤害她!”北宫逆冲口而出,然而,牵动了内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若不是管家及时的扶住了他,北宫逆恐怕站都站不住。 惠王看着北宫逆那般,他想了想,叹气: “那位jiejie,当真是厉害,能让哥哥和公子你都如此为她,哎,好吧,我也就不和公子绕圈子了。” 北宫逆勉强抬头看着惠王。 “那位云姓jiejie受伤所需要的血蝉,不巧父皇赐给我了,我想要和公子合作,所以这只血蝉,当是送给公子的礼物,算作小王的一番心意。”说着,惠王递上了一只小小的锦盒。 北宫逆接过来: “咳咳,惠王,是则想用轻尘的来威胁我,跟你合作了?” “公子很聪明,不过纠正一点点,我是用jiejie的性命在威胁你。”惠王微笑,那是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可是,确实那样的令人不寒而栗。 “你想要得到什么?” “很简单,上官末尘的性命,”惠王看着北宫逆,“只要抓住他,父皇自然会对我刮目相看,母后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她的事情一只让父亲头疼,我也不想再等了,七哥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障碍,我也不想朝廷再有变化,让胡人趁人之危,锦朝天下的稳定,也是靠的这些。我需要公子助我,而公子想要的,待小王登基称帝后,自然愿意满足。” “你和上官末尘……”北宫逆说得轻,唇边又是一缕血迹。 “少爷!你——”管家慌了手脚,北宫逆从小就算是心疾发作都没有吐那么多血。 “咳咳,当真是兄弟,心肠都一样……”北宫逆看了惠王一眼,吐出了一口血,才继续说下去: “心肠都一样狠毒,一样不要命,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惠王回头,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情: “公子不怕如此说出来,日后落为把柄,让我找机会杀了公子?” 北宫逆带着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嘴唇笑: “飞鸟尽,良弓藏,敌国死,谋臣亡,狡兔死,走狗烹。和王爷合作,不是本来就该这个下场吗?” “公子果然快人快语,那么,我的请求,公子是否答应?” 惠王看着北宫逆,北宫逆看着惠王。 北宫逆苦笑,惠王看着他苦笑,回应了他一个笑容。 惠王此时在心里,庆幸的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两个人,一个即将死去;另外一个,将会被折磨一生,永远成不了气候。 他的大业,即将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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