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定计 (第2/2页)
“成亲?” 斜侧骤然传出一声惊愕之音,引得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那雾霭中浮现一个阳刚背影,在场唯有花语不识,其余人等皆尽熟知,正是烟行。 烟行愕然喃喃,面色渐至尴尬,朝呼延苦笑道:“呼大兄……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话?兴许大兄还不认识,柳烟乃是小女,自是小辈,若是……岂非乱了辈分?这其中阴差阳错,还望呼大兄多多思量才是……” 此言一出,柳烟面色骤变,似是难以置信,怔怔望着烟行,眼中又浮现水雾,在眼眶处滚滚欲落,咬住红唇,终究也只能呐呐唤了一声,“爹爹……爹爹!” 这两声呼唤,如若不甘,更是乞求。 “哈哈!” 呼延对烟行之言却是置若罔闻,烁烁朝烟行看去,笑声依旧爽朗,“果然是我烟行兄弟,一点儿也没变!如今见你安稳,还能在此清修,倒也是个好去处,大……我便放心了!日后若是成了亲家,你我便是亲上加亲,岂非更好?哈哈!日后你做了我岳丈,有时间再来慢慢叙旧!只是你这女儿,我是必定要娶的!” 他虽说朗笑出声,可这话实谓斩钉截铁,乾纲独断之音,似是言如理律,出口便不容旁人违拗。 烟行默然听闻,那神情许久变幻不定,只因与呼延的兄弟交情,此时正与他经年所受的常纲、伦理教化激烈厮杀,在他心念中两军相对,杀得天昏地暗,怎也无从定夺。 他的话语在此时极为重要,足以干系到此事的走向,是以场中沉默无声,皆尽等他的决断。 “呼大……所言甚是!哈哈!” 苦思许久,但见他眉头忽而舒展,仿若放下了许多重担。他心念厮杀得分外惨烈,可谓刹那间便是身心俱疲,但此时却觉着浑身轻松、舒坦,自嘲笑道:“我情道、我侠义门早已作古,这伦理、常纲如今看来,实在无用!无用啊……”
“这世道早已如此,唯有强者得以傲立,一应纲律、道理皆尽成空,我若还在迂腐于中,怕连性命都成了草芥!这弱rou强食之世,似呼……兄弟这般强横之人,自该无视一应纲伦,却也能护佑我小女一世安生,将她交到你手中,我还有何不放心?只是日后,呼兄弟便该与我岳婿相称,兄长变作女婿,日后听你这般叫我一声,实在觉着有趣之至!有趣之至!哈哈哈哈……!” 他这话说得古怪,听来似有嘲讽之意,但呼延看他那黯然模样,便知他的确已然想通,如今不过是自嘲当年之言罢了。烟行乃是柳烟的亲爹,他的意思干系极大,此时听得有他应允,呼延自是喜出望外,正要说话却又被身畔冷笑打断。 “烟行!这是我的女儿,你有何资格对她终生大事指手画脚?你应允算得何事?”柳如胭秀眉冷竖,冷笑道:“你答应了,我偏偏不答应,且看他们这婚事,结不结得?” “柳如胭!” 烟行倏然望去,那目光锐利如刀,寒声道:“这也是我的女儿!她的终生大事,自该有我这做父亲的定夺!即便撇开你我身份,你且问问柳烟,她愿随谁的主意?” “你怎知她便是你的女儿?我告诉你,她乃是我与旁人所生,与你毫无干系!你无权来此指手画脚!”柳如胭却是分毫不让,扬眉道:“再者说,她处事未深,与你一般,心念皆是荒唐、幼稚之意,岂能容得她再行胡闹?遗恨终生?” “这话说得好笑!” 烟行昂然对视,冷冷道:“我烟行的血脉,我又岂能认之不出?你害我毁我也就罢了,我已然成了这模样,愤恨、怨怒已然无用,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这女儿也遭了你的毒手!” “你算什么父亲?”柳如胭冷笑道:“你看看你这些年,做了什么事?一事无成!若非我偶然遇见,你要被那寐家小狐狸连性命都骗了!不说旁的,这女儿生出来数万年,你可曾管过一次?若有你管教,她岂能变成今日这般顽劣之徒?” “你还有脸说我么?若非你当年骗了我经年精血,让我一遭自云巅跌落自谷底,连这柳烟出世,我又可曾知晓一丁半点儿?” “……” 这边厢二人争执开来便无休无止,枪来剑去已然偏离了原本之事,恐怕已然无从留意,一旁呼延与柳烟眉来眼去,呼延贼笑密语,柳烟双目放光,连连点头不已,自是悄然间已然定下了主意。 花语蹙眉哀叹,望着这一团乱麻之事,忽而觉着头疼得厉害,仅剩下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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