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加害者与受害者(下) (第2/2页)
冒了出来。 威廉?哈特曼,法医,供职于纽约警察局。这是一份过于简单的介绍,不过很多人更愿意在这中间添加一些最可恶、最讨厌、最死板之类的定语,而事实,也同样如此。 即便以法医这个不吉利的行当来讲,哈特曼先生不讨人喜欢的水平也实在超出了界限。他死板、木讷、不懂得变通和转圜,似乎他身上所流淌的那点日耳曼人的血液精神,全都体现在了这些令人诅咒的品质上。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尸体不会说谎。于是,那些会说谎的警官先生们就遭殃了。 在他顽固坚持之下,无数理应结案的案子不得不被拖延下去,无数看起来确凿的证据不得不被锁进了保险柜,然后,痛苦的看到桌子上的案卷越堆越高的警官们,就开始拼命的诅咒那个让他们遭殃的人。于是哈特曼先生就变成了整个纽约警察局里面最难接近的人,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马克?希姆尼先生。 而马克,他这两天很烦。 首先一个问题是,他找到了上司巴萨尔警长,委婉的提醒对方那两个精神病医生似乎有问题,却没想,这位最近一心立功好争取副局长位置的阁下,很严肃地把他训斥了一顿,还郑重的提醒,别管闲事。于是马克就明白了,这件事并不简单:能让巴萨尔先生摆出这种面孔的理由只有一个:这和某个大人物有关。 明白了这一点的马克回到家,立刻想方设法的提醒妻子,千万别把“雷劈出活人”的故事到处乱讲,最好一个人也别告诉,永远烂在心里。但是,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实在不怎么容易——难道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乱讲的话就会有人要对付你,而且,已经有一个家伙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这太夸张了,若非亲眼所见,连马克自己都不会相信,于是结果,老婆非但不理解事态的严重,反而怀疑马克是不是做了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借此来进行掩盖?结果,事情更热闹了。 在整整一天一夜没和陶丽丝说话以后,马克决定邀请威廉到家里做客,这样一来夫妻两个之间夹着个第三者,交谈起来会方便很多,而且陶丽丝也很相信威廉,认为他为人可靠。至于其他的问题,马克并不担心,且别说两个家庭的交往可以追溯到几代人以前,至少威廉的嘴巴,绝对够紧。 已经计划好了的马克,下了班直接走到了威廉的工作间外面,并且在敲门以后,很快就得到了进入的许可,然后,他就走进去了,然后,他恶心的几乎把午饭都吐了出来:工作间的主人,正在把一节肠子,从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黑人肚子里扯出来。 “天,我说威廉,你干什么让我进来。”马克的脸色有些发绿,作为朋友,如此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了,尽管如此,每一次看到,都会让他恶心很久。 “不是你自己敲的门吗?”德裔的高大男子瞥了朋友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慢。 “不,这,我是说……”马克的脸色糟透了,他知道,很难和这个家伙说道理,“我的意思是说,你非要在下班以后做这种事吗?” “刚刚送来,我觉得这具尸体好像缺什么东西,于是赶快处理一下。” “缺什么?”马克不想接话,但他只能接,否则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然后,他就只能站在这里,看这家伙旁若无人的进行解剖。 “缺什么还不知道,不过问题已经出来了。”威廉用镊子夹出什么东西在鼻子前面闻了一下,而马克,他努力不去想那到底是什么,“问题,什么问题?” “这具尸体是交通部门送过来的,他们那边的结论是酒后肇事。而这具尸体身上,酒气也的确很重:他的皮肤上有酒精、衣服上有酒精,连胃里和肠子里同样有酒精的成分,可是惟独,在血液里,找不到一丁点酒精含量。” “也就是说……” “就是说,在事故以前,他就已经死了,酒是被后灌进去的。” 马克的脸更苦了,本来是想解决麻烦的他现在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恐怕会被麻烦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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