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烂摊子 (第2/2页)
山阴谢家。 其他三家的书信都已经派人送去,秦家囤积的用来酿酒的大批粮食也可以分出大半,不日就可以运来,可就是谢家,自己犹豫再三,数次提笔,却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谢家……秦毅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心头阵阵酸涩。 自长安曲江池畔不欢而散,当日清仪就离开了长安回了越州,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半月,想来应该已经到了山阴家中了吧。 苦笑着又摸了摸鼻子,心道就算不知如何面对你,可……这事没有你江东最大的粮商支持援手,还真是不行啊。哎,若是写信,恐怕清仪你看都不看就付之一炬了吧。说不得,硬着头皮,我也得去你家里一趟,好言相求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拿着棍子敲出一头包来…… …… 其实不仅仅谢清仪已经于数日之前回到了山阴谢家,就连太子,也在数天前到了越州会稽,正式入主都督府。这几天时间,宴请越州名流仕绅,各级官吏,一些繁杂紧要的事情自有身边从员处理,太子李贤也就清闲了下来。 想起临行前郝处俊再三叮嘱的,要拉拢谢俭,最好将他侄女迎为太子妃,太子就备了厚礼,于今日一早来到山阴谢家,登门拜访谢家主母。 清仪的母亲姓程,乃是扬州程家的嫡女,要说什么珍宝奇物没见过?可若是送礼的人是当朝太子,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过客气了,这让我怎么敢当呢?” 太子一脸和逊的笑容坐在中间主位上轻轻躬身: “程夫人,这有什么当不得的,谢家家学渊深向来为士人典范,些许俗物,只不过是聊表景仰之心,还请夫人勿要推脱。” “太子有心了,那我谢家就愧领了。”程夫人微笑着轻轻挥手,管家接过礼单,出门去接收礼物了。程夫人转向太子笑着道: “太子刚到越州没几天就驾临谢家,当真让谢家蓬荜生辉。” “誒~,夫人莫要跟我这样客气,我可是未将自己当做外人。在京城我与谢侍郎也京城走动,十分捻熟,对谢侍郎的才能更是十分敬佩,正准备让郝处俊、李义琰他们提请谢侍郎担任户部尚书一职呢,呵呵……”
“啊!……多谢殿下看中,那可当真是让殿下费心了!” 程夫人闻言,不由得惊喜交加。谢家如今在朝入仕的,就属小叔谢俭最有前途,若是能再进一步,那对谢家家族来说,可是太关键了! 没想到啊,小叔竟然这样得太子殿下看中,谢家这是要再度兴旺了吗? 太子呵呵笑着微微摆手,仿佛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夫人你看,这还是没将我当做自家人啊,哈哈……嗯,对了,我在京城,曾于令爱有过一面之缘,听闻她已经回到山阴,未知可在家中?” 程夫人一愣,接着心中就一阵惊喜:太子这是……?难道太子是专门上门来相邀跟清仪相见?难不成是看上女儿了?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太子见过小女?啊,在,就在府中!来人,请大娘子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 谢清仪一赌气离开了长安那个令人心碎的地方,转眼已经一个半月了。可时间却未能让她将那个可恨的家伙淡忘一点点,反而时间过去越久,心头的凄苦越甚,愤恨越浓。可前些天又听说这坏**也被派到相邻的大鄮县,做了新建明州的刺史,居然就离山阴只有二百里。自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不由得又满心忐忑起来。 每日一早起来,就总是禁不住会想: 这家伙该不会跑来见我吧?哼,若是来了,我才不要见他!我谢清仪才不会忍受同一个猎户女并肩位列宗祠! 没到夜幕降临,边有越发忿忿不平: 果然!这个负心薄幸的,能不见到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另寻新欢,只怕高兴得举杯相庆呢,哪里还会专门找上门来! 被这样的心绪左右着,只觉得饭也不香,睡觉也不踏实,就连每一天都变得特别漫长,就这般日复一日,接连过去了五六天,眼看着人都有些憔悴下来了。 “说什么月娇可怜,分明是喜新厌旧,用这样的法子让我不堪忍受折辱,自己离得远远的!就在鄮县也不来山阴,分明就是忘记了我了,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全是骗人的!” 将手里的《公羊传》一扔,气鼓鼓的瞪着窗外枝头聒噪的喜鹊,仿佛这只鸟而就是秦三郎幻化而来,专门来嘲笑自己一般,抓起案几上的毛笔起身来到窗前,一扬手将毛笔当做飞刀飞了过去,直欲将它千刀万剐。 小婢女春儿刚好从树下经过,被擦着头皮飞过的暗器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娘子正气嘟嘟的站在窗口,连忙叫了起来: “娘子,夫人请你去正堂呢,说是有客来了,让你前去相见。” 清仪一听,心里就是一跳:难道……是这个家伙来了?!不之怎地心中居然就有些欢喜,问话当中声音的微微颤抖,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是什么人啊,赶着这个时候来,不去!” “啊呀,是太子殿下,娘子还是赶紧过去吧!” 清仪一听,立时就十分失望丧气,变得没精打采: 混蛋!大混蛋!难道我当时恼怒之下撕了手帕,你就真的再不来了!一个大男子,便这般没有胸襟,半点也不懂女儿家心思!你道我谢清仪除了你,便没人要了么?那只是我看不上眼而已! 接着又皱起了眉。太子来谢家作甚?在京城自己可是听叔父谢俭说了,这太子专跟秦三郎作对,就连与吐蕃在校场死斗,也是太子怂恿促成的!而且当日还曾妄想让自己做他的姬妾,当真不要脸! 没好气的嘟囔着: “堂堂太子,不好生处理他的政务,却跑来我家作甚,真是不务正业!就说我生病了,卧榻不起,身体不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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