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傻儿阿九 (第2/2页)

高频颤抖的头部才能证明那是十个活人，而不是没有生气儿的木偶。仅仅一刻钟，那十名高阶元素法师的头颅就干瘪下去，如同风化了上百年的木乃伊，整个脸上全是让人恐怖的褶皱，不时还有黑色的液体从褶皱中溢出，诡异、恐怖！

    那一年四爷只有六岁。

    “四叔？”少年拉了一下四爷的衣服，他不知道他的四叔为停了下来，什么呆呆的站着，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四爷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回过神儿来，惊愲得说道“比传言的更加恐怖。……将来……将来如果你们遇到禁忌法师……不要迟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要是跑不了就自爆吧！”

    四爷神色肃然，说出的话却让两名少年感到一股寒到骨子里的冷意，最终，四爷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愿那对可怜的母子不要遇上禁忌法师，禁忌法师怕是只有仙人才能克制的住了，若是被那对母子遇上，那对母子说不定就会悲惨的死去了。”

    一拨又一拨的人从柴房门口搜寻而过，只是却没有任何一拨人再进到柴房里查看一番，有活人的地方是不会有禁忌法师的，一看到柴房中的那对母子，人们便打消了进去查探一番的念头。

    柴房太小了，既然那对母子呆在柴房里，拥挤的柴房又怎么会有藏人的地方。

    “九儿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娘多担心你！”妇人憔悴的脸庞上焕发出惊喜的神光，有些伤感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帝九天被冻得发木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似乎是出于这身体的习惯，也似乎是出于本能。

    枯黄的柴草从妇人的发梢上苍然掉落下来，轻飘飘的，如同妇人那瘦弱娇小的身躯一般，飘然无力。

    妇人没有介意帝九天的沉默，仍在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早就习惯了儿子默然的表现，只是话语中却流露出更加浓烈的哀伤。

    “别人都说九儿傻，但是娘知道九儿不傻，九儿只是话少了点，反映慢了点，怎么会是傻儿呢！傻儿是不知道冷的，也是不知道饿的，我的九儿怎么会是傻儿呢！”

    妇人小心的把僵硬麻木的帝九天从柴草堆里扶出来，动作轻柔，生怕坚硬的柴草划疼了儿子的身体，她熟练的搓揉着帝九天麻木的脸庞，搓揉着儿子由于躺得太久而变得僵硬的手脚。

    她的双手有些粗糙，帝九天能敏锐的感觉到她手上的老茧，他不禁向她的双手看去，一道血口子清晰入目，像是冻伤，又像是被生生撕裂的口子。

    帝九天心尖儿一颤，这样的口子一定是时时刻刻都在疼的。

    轻重适中的力道，频率也恰好能去除肌rou的酸胀，竟然丝毫都不受那道血口子的影响。

    她仍在自顾自的说着，在傻九面前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的九儿不是傻儿。”

    说罢，妇人那凄然无奈又有些揪心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呆呆的出神，只是，一滴泪珠却顺着她悲凉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咕噜噜~~

    帝九天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的轻响，打破了妇人的沉默。

    温柔的看着帝九天的脸庞，妇人嫣然一笑，似乎儿子知道饿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九儿一定是饿了吧，娘去厨房给你找些剩粥来喝，喝了剩粥，九儿就不饿了。”

    看到这嫣然的笑容，帝九天灵魂为之颤抖，他发誓，他从来都没见到过这样凄苦中带着幸福的笑容，从来都没见到过这样悲凉中带着希翼的笑容。

    帝九天被这笑容震撼了，他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想要安慰这命运凄惨的妇人，只是呆滞的脸庞却让他的笑容变得很傻很傻。

    仍然一脸笑意的妇人温柔的说，“九儿就知道傻笑，这么大了都没学会叫娘……”她跟往常一样一脸希翼的望着帝九天，似乎是等着她那不可能学会叫娘的九儿突然开窍叫她一声娘。

    帝九天动了动没有了麻木却依然呆滞的嘴唇，那声娘几乎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却不论如何都不能出口，剩下的只有默然。

    “娘去给九儿找剩粥喝。”没有失望，妇人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呆滞，她坚信他的九儿一定会叫她一声娘的，她起身，一个踉跄又险些坐倒，揉了揉酸麻的双腿，从柴房走出去。

    望着柴房的侧面，妇人呆了一呆，那里是一处虽然简单却算得上干净的正房，下人是没有资格住正房的，但是那里面却住着一家下人，因为他们生了一个好儿子，有成为元素法师天赋的儿子。

    妇人神情暗淡的向着厨堂走去，他的九儿饿了。

    柴草堆里，帝九天微眯着变得灵动的双眼，有些发呆，又有些感动，“既然苍天让自己来到这世上，自己就应该好好活下去，这妇人会成为万人敬仰的仙人之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