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卢万山 (第2/2页)
分的显眼。 “原来你是……”慕章脱口而出,那人已知道慕章认出了他,点头默认。“呵呵,这洛家明应该不是真名吧,家明家明,岂不是‘假名’的谐音?不知道英雄的真实身份,高姓大名是否可以告知?” “公子要问我的身份姓名,作为礼貌,公子应该先自报家门才对。”那厮手摸胡须,显得泰然自若,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贼。 慕章抱拳示好,“在下是内阁右相唐国公三子段慕章,请问英雄是?” “果然是个有背景的,难怪那县令老爷如此谄媚模样。”说着也抱拳在胸,“在下三湘会佐领卢万山,绰号钻地鼠。” 慕章虽不知道佐领在三湘会是多大的职位,但是看此人风姿态度,已知绝非等闲,心中不禁暗暗惊疑,这线索环环相扣,怎会如此顺利?难道这个卢万山,就是梦中所暗示的第三条线索——“老鼠”? 卢万山身处囹圄还能如此安然自若、处变不惊,慕章暗暗为此人赞叹,微笑道,“原来是卢大哥!刚才真是失敬了。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原是京官,如今外放福建任职,路经此地而已。因为家父与本地县令有故交,所以借居几日。卢大哥所说的大事、小事,慕章天生就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不论大小事事事关心。不知道卢大哥是愿意先谈大事呢?还是先谈小事?” 卢万山听他如此说话,打量这少年,小后生年纪虽轻,说话却颇有深度,不免心中赞叹,果然是后生可畏,心下掂量觉得比较放心与之交流,于是再次坐下,放松了戒备,将欲托付之大事和盘道出。
且不详述具体对话了,只把事由的大概内容说出来,省得罗嗦,反正这二人当时说的要比我写出来的复杂的多,简单写写,读者看的明白就行。 卢万山所指的大事,正是与八目山三湘会有关,此事要先从三湘会源头说起。 三湘四水,众所周知,“三湘”说的是湖南的漓湘、潇湘、蒸湘这三个地区,“四水”是指湘江、资江、沅江、澧水这四条河流。 三湘四水之地,自古物华天宝,生产富庶,素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喻;而热土三湘,更是人杰地灵、英雄辈出,不负“惟楚有才、于斯为甚”的盛名。 三湘以水源丰富驰名,可是水这个东西,既是利又是害。开发的好利国利民,治水不善则祸国殃民。多少年国家拨了多少财政款项用来兴建三湘水利,可是这地方政府却依仗着自己天然笃厚的环境优势,一直不拿筑堤修坝、开渠引灌当一回事情,只当作是向国家伸手要经费、向人民盘剥讨苛税的一项名义。 国家常年下拨的工程款项被各级官员层层瓜分挪用,最后到了地方上,已经所剩无几。到地方政府手上原本捉襟见肘的经费,再加上小人肆虐,工程不规范的层层外包,通过那些不法承包商流失殆尽,真正落到农民工手上用来筑堤修坝的费用,竟不够维持工人正常的温饱。 于是地方上想出办法,就地征募沿江劳力,自带衣食分段修筑。这就产生了工程质量不一,沿江荒农殆耕等种种弊端,三湘地区民怨极大,早就危机暗伏了。 谁知道祸不单行,就在三年之前,如此富庶的湖南地区开始天灾连连,大雨滂沱,源头雪融,湘江及几条支流都发生洪涝溃坝的重大灾情,沿江居民农田被淹、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无以为生。可是越是民生颠沛,地方政府却越是着急盘剥压榨,企图亡羊补牢掩盖罪责。 各级官员为了隐瞒工程粗滥、修坝不善的责任,一层一层往上瞒报灾情,自县级以上不是漏报就是谎报。这一年湖南一省受水患损失人口达百万之多,可封疆大吏为了自己的政绩工程,明知数据有假居然瞒灾不报,厚颜无耻地继续上报全省农业大丰收。 弄虚作假,欺世盗名之下,使得国家对湖南天灾的真实情况全然不知,赈灾款项不能及时下拨。第二年,自然无法恢复生产。与其坐地饿死,不如自谋出路,于是便有三湘难民不断涌向外省。 八目山的这一支就是当年从湖南经江西流亡到两淮的难民。 这些人本身都是善良的农民,因为被强征做工修坝失去了土地,所以集结成了伙,大灾后又无法得到生活的保障,被官逼民反一路流窜投身此地,与那些因作jianian犯科后躲避刑罚不得已而逃到山中当强盗的恶徒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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