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更改) (第2/2页)
东西,准备搬出小洋楼,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专注地完成任务,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常识。回来前,陈义天把别墅的钥匙给她,说她可以暂时住那里,但是现在她身上又带了任务。陆达慧自嘲地笑笑,荔湾那别墅是不能住了,她不能把麻烦带给陈义天,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把小公寓退掉,这会儿还要再租房子。 ***************************************************** 1937年6月22日*新开乐园*夜10点 吃了夏至狗,西风绕道走。岭南地区的人,习惯在夏至这一天合吃狗rou和荔枝。本来都是热燥性的东西,但传说,这一天合吃是不热的。新开给这天到场的每位客人都送了一小篮子的荔枝。后台,大家也都吃得欢,商量着收工了去吃狗rou火锅。陆达慧认真地描着眉,没有吃荔枝也没有和大家搭话凑热闹。重新接到任务后,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风凄凄,雪花又纷飞;夜朦胧,寒鸦觅巢归。 歌声声,我兄能听否?莽天涯,无家可归! 兄嘉利,妹名丽芳;十年前,同住玉藕塘。 妹孤零,家又破散;寻我兄,流落他乡。 雪花飞,梅花片片;妹寻兄,千山万水间。 别十年,兄妹重相见;喜泪流,共谢苍天! “喂,罗经理,你来看看,快!”阿红在幕布后,小声地唤着罗经理:“你说这个木兰是怎么了?临上场突然换了这支歌。那花不是还每天送着的吗?哟,罗经理,你说不会还真是那花惹了祸,真把天爷给惹恼了?” “嘘!你不说话会憋死你啊!她回来唱,就是天爷发的话,天爷还送了花篮来,那天你又不是没看到。”罗经理小声道。 “那,她和天爷到底是闹掰了还是没闹掰啊?”阿红八卦道。 “你,你自己去问咯。”罗经理可是不愿淌这趟浑水的,他大概也瞧出个所以然,这个走在木兰身边的男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哼!阿红白了罗经理一眼,扭着身子去找青女打探了。 当陆达慧唱完,走向后台后,陈义天低调地走了进来,坐到了宋新光那一桌。 “哟,天爷,好久没见,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宋新光笑着,立身起来。 “刚在楼上打了两圈牌,顺道过来看看。”陈义天笑道,“那个,木兰唱过了吗?”
“您真不凑巧,刚唱完。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唱得都没精神了,听得也叫人流眼泪。您没见,都没人跳舞了,都听住了。”宋新光夸张道。 陈义天嘿嘿笑了两声道:“早起,不过说了她两句,这赌气都赌到这里了。大家伙儿都是来寻个开心,她倒好,还能把人唱哭了?” 宋新光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也只能呵呵陪笑。 这边儿上,早有侍应生赶着去通知罗经理了,于是陈义天来的消息又很快进了陆达慧的耳朵。陆达慧吃不准这个时候陈义天跑进来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亲自拿了酒也到了他们那一桌。 “你怎么来了?”陆达慧笑问。 陈义天还没答话,宋新光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我,我这不是每晚都来捧木兰小姐的场吗?” “我有问你吗?”陆达慧冷道。 “诶,怎么说话的,快给宋老板把酒斟满。”陈义天笑嗔道。 陆达慧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宋新光斟把酒斟上,又给陈义天倒了一杯,坐到了陈义天身边,宋新光犹嘿嘿傻笑中。 “宋兄,这好些日子都没有符老爷子的消息了。上次他老人家叫我跟他一起开矿,我这不是手上没那么多闲钱吗,结果老爷子到现在都不搭理我了。”陈义天笑道。 “老爷子在伤心呐,上个月,他儿子带着媳妇、孙子去美国,说是再不回来了。”宋新光道。 “都走啦?”陈义天满脸诧异。 “就剩老三了,半身瘫痪,想走也走不了。”宋新光道,“不过好在,这亲生的前脚走,后脚干女儿就带男朋友从香港来看他,老爷子才稍微宽了宽心。” “是吗?什么时候引荐引荐?”陈义天要看,大大方方走到符氏大宅就看了,哪里真用得着宋新光引荐,这完全是给了宋新光足够大的面子。 “天爷这话说得,我们想请您还怕您不到呢。”宋新光忙谦虚道。 “那这样,后天晚上,我在愉园订上一桌,还请老兄光临,顺便再在符老爷子跟前帮我美言几句,请他老人家带着家眷也一定捧场。”陈义天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宋新光忙不迭地答道。 “还不去换衣服,我们请宋老板去六国饭店宵夜。”陈义天爱抚般拍在陆达慧背上,笑道。 “这、这、今晚还有约,就不打扰天爷了,等着后天吃那顿。”宋新光一副识趣的样子慌忙推辞。 陆达慧娇痴地哼了一声,站起来,预往后台走,陈义天却拉着她的手,把玩了好一阵,才肯放手让她走,陆达慧痴媚地瞪了他一眼。宋新光是看得心痒痒,可是这摆明了他的木兰是天爷的女人,他也就只能是看看了。 ****************************************************** 刚一回到陈义天的别墅, “陈义天,天爷!你突然跑过来,这唱得是哪一出啊!”刚一进门,陆达慧就一改在新开时的妩媚,像只抓狂的小野猫样对他怒吼。 “连我唱那出都不知道,还配合默契,不错。”陈义天笑笑,坐到她身边,头枕着手臂,闲闲问道,“钥匙给你了,怎么也没过来住,反而住饭店。” 陆达慧听闻,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放到茶几上,撇撇嘴道:“我做正事,住这里不太方便。我在找房子了,过两天就搬过去。” “所以,对那个姓宋的混蛋就无限殷勤。你就没想过,我能帮你吗?” “没想过。”陆达慧学他的样子,把头枕在手臂上。 “我早前有跟你说过吗?这个符坚祖籍是汕尾,五六岁上随父母到广州,十三岁在码头当小工,十七岁拜在林风平门下,二十岁就当了英租界的华人探长,开始自立门户收门徒。” “你说过,宋新光的百货公司是在符坚的扶持下才创办的,那符坚就是这个幕后黑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后天你见了他不就知道了吗。”陈义天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留了一个悬念给陆达慧,又把茶几上的钥匙塞她手里,“接了任务就更要住下来。我不想我做正事的时候,因为你而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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