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3页)

现在他们唯一放不开的就是孙女何珵，就怕突然走了，留下何珵一个，孤孤单单的。

    何珵是他们俩老从小养大，感情比任何一个孩子、孙子都来得重。何堂亮明白何珵与儿子一家关系不好，万一他们二老去了，何珵回家儿子家也不会高兴，过得快乐。

    于是何堂亮与古嫚漫商量后，决定给何珵找个好依归——孙建宁！

    从他们迈进七十开始，他们观察了附近的少年，经过九年的观察，他们选出爹娘也是矿业单位，住在同一个大院，正在省大读大一的孙建宁。

    孙家不是大院最有钱的，却是大院人情味最浓，孙妈妇是对两个媳妇也好，是个好好婆婆。

    “没事，别想太多！要是敖清能提前考上大学，让两个孩子相处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敖清可是敖家的长子，他家的孩子那么多，咱何珵可是娇养着长大，这不是为难她么！我可不同意！”长嫂难为。

    “你呀！要是孩子自己乐意，我们还能拦着吗？现在她能自己思考，我很高兴！”虽然还不成熟，没决断心，但何堂亮感到得安慰。

    他们不能陪孙女一辈子，日子过得如何就要造孩子自己了。“而且现在都是国家安排工作，一个家能东分西住的，不怕。”

    “你就宠坏她！”

    “你就不宠么！？”何家两老之所以这么宠何珵，不单是因为从小就照顾着何珵长大，不因为何珵长得象何堂亮、古嫚漫的第一个女儿：何婇女！

    何婇女是何堂亮的第一个女儿，因第一次做父母亲，而且何堂亮那也还只是安全员，工作本不忙，因此何婇女可以说是这么多个子女，唯一与何堂亮相处的时间最久的孩子。

    随着何婇女越大长得越象古嫚漫的mama，是孩子中唯一象自己mama的人，让远离家乡的古嫚漫看着女儿就心暖，加上女儿体贴懂事，也很得古嫚漫的欢心。

    加之后来的孩子出生时，何堂亮的事业已一步步向上，在家的时间越发的少。

    下面的孩子对何堂亮这个少见的爸爸，只有陌生与害怕。与其它弟妹不同，何堂党回到家，何婇女很亲近体贴何堂亮，被何堂亮称之为‘爸爸的小灵精’。

    何堂亮也总爱将女儿带在身边，古嫚漫常取笑父女俩，买膏药的！

    何堂亮有多疼何婇女，从何堂亮为女儿戒烟戒酒就知道他有多重视、多疼爱何婇女这个女儿。

    可惜何婇女没能长大成人，就发病一个人死在了家里，何堂亮那时觉得世界都塌了，心碎了。古嫚漫病倒，后来一好，立即搬家，离开让他们伤心欲绝的家。

    从此何婇女成了何堂亮、古嫚漫的心病。

    何婇女去逝后，何家还有三男二女，但何堂亮对他们却近亲不起，这也是为什么退休了，何堂亮也不爱去子女家小住，两老自己守着院子过日子的原因。

    而何珵在他们寂寞时到他们家，是他们带大外，还有一个暗因——何珵长得与何婇女有七分相似，这让对女儿何婇女充满遗憾的二老越法上心，疼爱着何珵。

    也因此，何石涛要来带何珵走时，何堂亮没有帮忙的原因。

    “老头子，那现在怎么办？要考我不拦，不考最好！我可舍不得孩子劳累。”学不学业，对他们已半入黄土的人来说，并不看重，他们重视的是孙女的未来幸福。

    “老婆子，没事，咱何珵，我看还没定性，傻女孩子一个。咱们再看着点吧！”

    “那现在——”

    何堂亮想了想，“要是何珵能早点上大学也好！我们都老了，说不定那天就去了，突然没了！影响到孩子就不好了。”

    “也是！”想到人生多意外，何珵那个叫素容的同学不就是吗？瞧着不象没福气的。可没几年，爹妈就相继去了，mama更是突然，一个小病都能没。更何况自己与老伴两个快八十的人！？

    晚上吃饭——

    何堂亮给何珵挟了块豆腐：“你不是爱吃红烧豆腐吗？今天怎么吃了？！”

    “爷爷——答案是什么？”何珵讨好地给何堂亮匙了蒸鸡蛋。

    “随你！”

    “呀！？爷爷您这太不负责任了！奶奶——您看爷爷？！”

    “我看你爷爷很好呀，能吃能睡能走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老头子一个么！”

    何珵娇了，碗筷往桌上一放，跑到古嫚漫背后，给古嫚漫揉起肩来。“奶奶——”

    “哟，这是罢吃了？！行了，你爷爷说了随你就随你，还能啥的！”说着将何珵拉回，让她坐回饭桌前，给何珵挟了些韭菜炒鸡蛋。

    “你们这不是没回答么！？”大口地将韭菜炒蛋给吃了。

    “何珵，你长大了，要有自己的想法，爷爷奶奶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何堂亮放下碗筷，摸着与自己齐高的孙女。

    何珵低下头，猛地耙起饭来。“嗯，知道了！”

    吃完饭，何珵洗着碗，眼睛一滴滴的往下掉，想起两老的白发！

    何珵吸了口气，抺干眼睛，细细地将碗洗完，走出厨房在两老中间一坐，大手一搂，搂住两个老人。“这一年拼了，明年咱们一起上大学。”

    “好！我儿有志气，爷爷等着。”

    “明天，我就找建宁，让他给你补习。”

    “建宁哥？会不会不好意思？我看平时有不识的，才去问他好了。”

    古嫚漫张了下嘴，不想太刻意，“也行，反正这个暑假，听你孙mama说，他都在家。咱们虽是同一个大院的，但你也不能太自来熟，孙家现在有二个新媳妇呢。

    你到人家家，可要有礼貌，斯斯文文才行，不能让人感觉你女孩子家家的，粗手粗脚，没个正型，那可不行。不能让人觉得你大咧咧地，不尊重人家什么的。”

    “奶奶——”何珵本来还有找孙建宁指教的心，这下听了古嫚漫的话，决定不在上孙家了。何珵搂着古嫚漫将她的演讲给打断。

    瞧怀里的何珵开始翻眼，古嫚漫收嘴。算了，来日方长。

    夜里，何堂亮、古嫚漫都没有入睡，他们都想着这个家，这个家乘载着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晚里想到爷爷奶奶，何珵没有入睡太舒畅——

    那小小的花园，何珵曾听莫爷爷说过，这里全是种满玫瑰花，三月开始到七月一季的花香随风入夜。粉的红的、黄白的一朵朵大大的花朵，是这大院里美的花园。

    最后因着她的到来，怕玫瑰花的刺伤到会爬会走的她，不到一年，就全被爷爷掀起，种上无刺的月季。

    原本还种了柠檬树，种来给奶奶做菜煮茶的，结果已二岁的树龄，再种几年就可以挂果的，也为着她连根拨起。

    在何珵最早的记忆中，奶奶的头发还是黑的，现在全银白了。

    曾经给自己当小马骑的爷爷，背也开始驼了……

    何珵一夜难眠，好半夜才终于安下心，立即累得晕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敖清就来找何珵，才要买完早点回家，古嫚漫抬头就瞧见敖清站在自家的院门外。

    “何奶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