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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歇息的偏殿。这里已经打扫过两回,但仍旧闻得到秽物的味儿,以致宫人们拿着艾叶点着后到处熏。 沐熹进到屋内,瞧了瞧榻上微弱喘息的缪荷,转头向旁边正在行礼的姜培,道,“怎样了?” 姜培道,“回贵妃,才人服了解药,吐和泻,都已经止住了。不过毒物终究伤了根本,未来需要很长的日子恢复。” “嗯。”沐熹点了点头。 榻上的缪荷被吵醒,撑开眼睛,望向沐熹。见到是沐熹,缪荷很激动,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只能发出软绵绵的“啊”声。 沐熹听出这有些不对,问姜培道,“为何不能说话了?” 姜培回道,“才人呕吐过多,所以被胃液和胆汁灼伤了嗓子,也得好好将养才能恢复。” 沐熹听得,挑眉一笑,道,“姜御医忙了这许久,去歇息下吧。正好我与才人有些话要说。” 姜培半分犹豫没有,躬身称是,快步离开了偏殿。 芳晓在榻边叠了两个蒲团,好让沐熹不会冻着,芮晓也从外面招呼来了一个火炉,安置在沐熹身边。 沐熹坐在榻边,欣赏缪荷溃败后的模样,任由炉火将她熏得暖融融的,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今夜除了你,其他人有没有出事的?我来告诉你,有。” 缪荷听得,忽的就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沐熹,喉咙里却如老朽的磨台,良久才挤出一个闷哑的声音,却实在辨认不出是何。沐熹猜着,大概是个“谁”字。 瞧着缪荷落得这般田地,却依然兴奋的模样,沐熹心中满是嘲讽,哭笑不得,“我能安然站在这里,能有兴致与你说这些话,你觉得会是我或我儿子有事吗?你欢喜个什么劲儿?但凡是我关心在意的人出事,此刻我就该气急败坏地撕了你。但如今呢?”
缪荷方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盯着沐熹。 沐熹狡黠地笑着,凑向缪荷,道,“皇后,刚刚自尽死了。” 缪荷惊得,圆睁着眼睛,久久没有一丝动静。沐熹如看曲听戏一般,欣赏着缪荷面部的变化,从吓呆,到明白过来,而后拼命摇头,嗓子里憋着一句句不可能。缪荷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缺死了,那还有谁可以辅佐她的儿子上皇位?不可以,不可以!皇后不可以死!缪荷如困兽一般,红着眼睛,想要挣扎起来,却又狠狠跌回。 沐熹看得几乎笑出声,道,“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今夜的局势,没有按你想的那样去走?” 缪荷等着红红的眼睛,喘着粗气。 沐熹继续道,“你今夜所做一切,不过是皇后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利用了你,她利用你杀死所有阻碍她的人。你也不想想,在皇后和我的眼皮子地下,带那么多毒物入宫,她与我,会不知道吗?当然,即使此刻你知道了被皇后利用,你也不会怨恨她,因为你相信她能捧你的儿子上位。但,你真的以为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吗?我会是那砧板上的鱼rou,任你们宰割?我之所以不出声阻止,不过就是想看你们落入自己的圈套时,是一张怎样的脸?” 沐熹坐到榻上,倾身挨近缪荷,她的手指捏着缪荷的下巴,缪荷惊恐地扭头要躲开,却无奈身上实在无力,不管如何努力也避不开沐熹的手。沐熹耻笑的脸就贴在缪荷跟前,无法躲开,缪荷只得闭上眼睛。 看着缪荷死死闭着眼,浑身颤抖的样子,沐熹的讥笑更深了几分,欺身过来凑在缪荷耳边,道,“就凭你,就凭你这蠢钝不堪的脑袋,也敢跳出为儿子争夺皇位?皇后与我,争权夺利、明枪暗箭,哪个不是呕心沥血、机关算尽?看看皇甫氏,她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不比你聪明?她为何全然不参与夺嫡?再瞧瞧陈氏,她自知没本事,就一心老老实实地待在皇后身边。你呢?你以为后宫争斗就是你家姨娘多抢一顿餐食吗?输了也不过是饥一顿,伤不了性命?蠢如鹿豕!” 说罢,沐熹用力推开了缪荷的下巴,又道,“当年,我就该听太后的话,不该把孩子还给你,任你当年跪求我庇佑时多么低微,多么可怜。绝了你的念想,便也没了今日的痴心妄想。” 沐熹起身,冷冷地俯看着缪荷,道,“从今日起,蜀王就养在我膝下。”缪荷嚯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向沐熹。沐熹继续说,“你的儿子,会成为我儿子最忠诚的仆役。”言毕,沐熹拂袖而去,任凭身后挣扎的缪荷起来又倒下,而她的呼喊更是微弱的埋没在寒风中。 殿外,姜培正躬身候着沐熹。沐熹说道,“她的那副嗓子,也不用医好了,即使好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听她说话了。” 姜培点头称是。 沐熹转身离开,发觉天已大亮,天空蓝得纯粹,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普照大地,正是晴空万里。 “风雪都过去了,jiejie,你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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