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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进门威 (第2/2页)
时常上演着无语凝噎、执手相看泪眼的镜头。最终,这些镜头没有感动一众铁石心肠的长辈,倒是把两个小辈的心肝揪得一颤一颤的。 于是,但凡李峰来杨家的日子,杨家大院便会怪事迭出。不是这个东西坏了,就是那个东西少个角、破个‘洞’。从最初的连连奇怪,到最后的默契配合,直至杨家一众亲人点头同意,李峰和杨新莲把杨家爷爷‘奶’‘奶’房里的东西换了个遍。 婚礼是意料中的简陋。没有婚房,没有宴席,没有婚纱,没有戒指,只是到民政局扯了证,两家人坐在一起照了个面熟。父母兄嫂的祝福,全部兑现成了礼金和薄薄的飞机票。婚后两个月,这对新婚夫妻便举债背井离乡去了遥远陌生的南斯拉夫。 只是,生活并不因为你起早贪黑便赐你好运,也并不因为你困难节据就轻动一下她尊贵的金手指。在遥远陌生的国度谋生赚钱,比想象中要难上百倍千倍。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杨新莲‘挺’着怀胎十月的沉重身子,临盆的前一天还跟在李峰背后推着手拉车沿街叫卖。 第二年的夏天,夫妻俩终于有钱在跳蚤市场盘下了一间店面。可是屋漏偏逢‘阴’雨天,店面投资开业不久,南斯拉夫便爆发了战争。一瞬间,炮火连天,家园变废墟,所有的事物都变得凄凄惶惶,在南的华侨华裔都争先恐后回国避难。杨新莲匆匆送回了襁褓中的李祎,抹着泪,毅然决然再次踏上了那片兵荒马‘乱’的土地。 音讯全无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夫妻今夜身安何处,也没有人知道子弹无眼的日子里他们是如何汲汲营营谋生做生意的。人们看到的只是,战争结束后夫妻俩荣归故里,不仅还清了债务,栽培了两个弟妹,还有了相当殷实的家底。 “大姑姑,真的很了不起。”彭辰低喃。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大姑父真的很幸运,用五六十担井水,赢一个生死与共的妻子,不是人人都能碰到这种好运。 “是,大姑姑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尽管光鲜的背后,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在那场战争中,李家夫妻建立的生死与共的感情不是外人可以随意言传的。只是,他们赚得了金钱,付出的代价却是杨新莲身患重病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而留下了永久‘性’的后遗症。尽管天各一涯,婆媳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李母的临终遗言却是要两个小儿‘女’“长大赚钱后,事长兄如父,事长嫂如母”。这在人际关系紧张的现代社会,也是一份多么的难能可贵。 值,抑或是不值,谁又能火眼金睛分析得明明白白。 无人的午后,潜小麦曾经悄悄问过杨新莲,而她的回答只是喃喃的“不后悔”三个字。 杨家人都说,潜小麦是杨新莲带大的,两人骨子里的‘性’格脾气份外相似。那么,姑姑,即将开始人生新的一个阶段,我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勇敢呢? 这样的日子,想起千万里外的杨新莲,潜小麦的心是暖暖柔柔的安定。 “小麦,我们以后也要像大姑父和大姑姑一样生死与共,好不好?” “好。”潜小麦回答得相当轻快,仿佛彭辰问的只是要不要买一棵大白菜。 额头随即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有两道目光灼热得好像要把她煎成‘鸡’蛋:“这是你迄今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那以后天天说给你听。”不就一个“好”字么,谁不每天应上个二三十遍。 彭辰却是不这么想,得到肯定的答复,难掩‘激’动地把双臂箍得更紧:“小麦,你再去把自来水搞坏,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儿,非常非常想挑水。” 潜小麦乐了,瞪大了眼睛看彭辰,这人真是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傻蛋现在的房子,你去挑水,我往哪儿装啊?” “也对。那家里有什么需要维修的吗?我好像只会修汽车哎……”可惜潜家的小货车身体一直倍儿‘棒’。彭辰英雄无用武之地,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到地方表现,便怂勇道:“那你去把电灯泡搞坏。换个灯泡,我还是行的。” 说话间,不等潜小麦反应,猿臂一伸,已经自行把电灯开关按得噼哩叭啦响。十几个回合过后,室内依旧熠熠一片灯光,由不得他不嘀咕着放弃:“现在的东西,质量怎么这么好?” 潜小麦冏。这么白痴雷人的话,可千万别让爸妈听见。但看到那双湛亮清澈的眼眸,到嘴的揶揄又生生咽了下去,把手里的抹布塞给他,颐指气使道:“帮我收拾书房擦干净点我去把爸妈房里的被套、窗帘换下来洗洗。”说罢憋着笑顾自走了出去。 彭辰乐颠乐颠受命,有样学样干得很起劲儿。原木家具擦得锃亮,杂物一一归位,一柜子的书码得整整齐齐。最让他欣喜的是,无意之中居然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个贝壳海螺纹饰的水晶像框静静躺在‘抽’屉里。 时过多年,水晶像框已经有些‘蒙’尘发旧,少了份当年的晶莹剔透。但照片里的少‘女’小麦仿佛时间定格一样,开怀笑得如‘花’般灿烂,整个人似乎散发着一种微妙的气息,眉宇间的干净与纯朴让人至今看了仍会不由自主想微笑。 “嘿嘿,这可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往昔记忆历历在心底回‘荡’,最终却只是放下抹布,用衣袖把像框轻轻拭了一遍又一遍。 ‘门’外,杨勇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悄没声息地瞅着‘门’内,看到眼前的一幕又悄然退了出去。暗忖:“一个连小麦的相框都如此爱惜的人,应该会好好对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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