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_第一百一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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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2/2页)

的人,都是因为家里太冷了,才会到这里来,从酒精中或者某个人身上找寻温暖。”

    “你喝了几个月的酒,都喝成哲学家啦?”他故作惊讶地问。

    槟榔“哧”地笑了:“你不也是因为家里没人太无聊了,所以才来这里的吗?”

    “不是无聊,我家的确很冷,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呢?你来这里是想从酒里找温度,还是想从某个人身上找温暖?”

    “这话听起来像是你在暗示我什么,”他望着她,笑问,“难道你想给我带来一点温暖?”

    “不要自作多情。”

    “那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他笑问。

    槟榔喝口酒,转移话题:“我们这么喝好像没什么意思。”

    “真会转移话题。”

    “真的没意思。你会划拳吗?”

    “会啊。”

    “那我们划拳喝酒。”

    “和我玩?你输定了。”

    “算了吧,我在娱乐城时,划拳基本上就没输过。”

    “基本上?”白朗嘲笑,“我是从来就没输过。”

    “吹牛!”槟榔撇撇嘴。

    “你不信?那我们就试试好了,输了可别耍赖说我欺负你。”

    “我才不会!那玩吧!”

    “好啊,来吧。”白朗一口答应,然后问,“怎么玩?”

    槟榔闻言,哈哈大笑。

    两人玩到深夜,槟榔当然不是盖的,苦练了那么多年。白朗是现学现卖,但反应力、逻辑思维能力和控制力都超强。两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玩闹,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喝得多。等白朗拿起瓶子倒酒时,忽然发现瓶子空了。两人早已喝得面目酡红,双腮带赤。

    槟榔是彻底喝多了,幸好白朗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出了酒馆,不料天空竟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气预报报的一天都没下的雷雨竟在此时突然下了起来。他扶着瘫软如泥的她,她已经睡着了,也就没法问她家住哪儿了。他只好请代驾司机把车开回自己家,一直到汽车停在门前,一个闷雷在天上滚得很响,她被震醒了。

    白朗下车,把她扶下来。她望着四周的环境,迷糊地问:

    “这是哪儿?”

    “我家。”

    “你家?来你家干吗?”

    “你又没告诉我你家在哪儿!下雨了,你慢点!”他扶着她,支撑起她大半的身体重量,两人踉踉跄跄地进屋。

    上楼来到卧室。有几次白朗被她挤得差点摔倒,而每次要摔倒,她摇摇晃晃的,都会高兴得咯咯笑。白朗自己也带着酒,她又难缠,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上楼,累得都快虚脱了。奋力打开门,借着月光,两人瞄准了,一下子全跌坐在黑暗中的床上。

    槟榔摸摸自己燥热的脸,急促地喘着气,因为酒精的作用晕陶陶的飘飘欲仙。她坐在黑暗里望着窗外的大雨,说:

    “又下雨了,真讨厌!”

    “你不喜欢下雨?”

    “嗯。”

    “为什么?”

    “说不上来,大概是因为下雨的晚上太凄凉。”她回答,仰面倒在床上。

    他跟着也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雨,许久,说:

    “我喜欢雨天,我喜欢凄凉。”

    “为什么?”

    “人不需要只喜欢好的情绪,偶尔品尝一下痛苦和哀伤,会让心变得更宁静、更坚强。”

    她沉默了良久,在黑暗里望着他,笑道:

    “这话听起来真……特别,听得我都想哭了。”

    他仍望着窗外,微微一笑。这时她忽然问:

    “当她不能再在你的心里时,你的心会感觉很空吗?”

    “会,但不会太久,因为是我自己决定要把她从心里排除的。”

    “这话听起来真冷酷无情。”她仍望着他的后脑,笑说。

    “偶尔冷酷一下,会让你变得更迷人。”他终于扭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有些时候,让人心碎的放弃其实是在拯救自己。”

    她“哧”地笑了,这时,天空中突然又一道雷路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她望着窗外,说:

    “这时候的雷声简直就像催命符!”

    “你怕打雷吗?”

    “我讨厌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天上打雷,会让我觉得心里空空的,空的发慌,我讨厌那种感觉。”

    他沉默了片刻,笑道:

    “你怎么是一个人,难道我是空气吗?”

    就在她莫名其妙之际,他忽然伸出手臂搂住她,一把将她的身子贴近他的怀里。她受惊地问:

    “你干吗?!”

    “别动!”他望着天花板笑说,“在这么凄凉的晚上,我就是想这么抱着你。而且我抱着你,你也不会发慌,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她挣脱不开他的包围。

    “睡吧,晚安。”他打断她,笑道。

    他异常的温柔忽然使她的心酸楚起来,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她逐渐感觉到了他能消融她凄凉的体温。在他怀里,她居然找寻到了丢失已久的安全感。在这样的雨夜,他的怀抱让她凄惨孤寂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侧着身体,被他的手臂包围在他的怀里,并渐渐依靠过去。他的身上带有一股怡人的鸦片香水味,那味道令她感到安全。他的身体是那么地温暖,让她在清冷的夜里不会再感到彻骨的寒冷、孤单与恐惧。这一晚她没再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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