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两道催命符 (第2/2页)

坚决地回答道：

    “臣下是在朝拜未来的秦国太子，甚至是君上，臣下如此卑躬是为让公子在潜移默化之中形成君临天下的气概。”

    嬴过辩不过他，只好不再纠缠，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问道：

    “此次王宫出兵，先生以为如何？”

    缭子思绪飞转，将宫中各事梳理顺当后，推测到：

    “商君功高盖主啊！以商君之行事作风，在新君心里就如同是高山之巅冰凉的岩石，令人生畏。新君想要真正地把持秦国朝政，商君便留不得！”

    “公父会赶商君走？”嬴过惊呼。

    “不、、、、、、变法大成，栋梁将拆，秦国需要推行变法的卫鞅，而不需要完成变法使命后的卫鞅。”

    嬴过虽然不知道缭子绕来绕去所说何意，但大致明白老师卫鞅此时的处境，前几日老师曾亲口给他说过，老氏族复辟之心不死，而新君嬴稷对他时远时近，态度飘忽不定，大险就在眼前。

    “商君有危险？”

    缭子点了点头，紧盯着嬴过，看他如何决断。

    “即刻安排车马，让我去商於解救老师，我曾经说过，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深陷困境。”

    就在此时，一旁赵丽姬站出来搭话：

    “且慢，无论秦国如何对待商君，这都是新君的意思，难道你想违逆新君的意志么？”

    嬴过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缭子，缭子点了点头，显然是赞成赵丽姬的看法。

    “好了好了、、、、、、你老师卫鞅到底如何，自有天命，可别忘记你哥哥嬴政也在咸阳，若是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定会死咬你不放的。”

    赵丽姬软硬兼施，苦口婆心地劝说，似乎已经认定，这秦国太子妃之位，必是她的。

    嬴过面不改色，眉宇间有几分忧郁，看了看门口摇尾乞怜的小白狼，他愤然开口说道：

    “定要去救老师，你们无需再劝！”

    说完，嬴过走到门边将小白狼揽进怀中，走出大殿。

    “你的骑士短剑？”

    听闻身后赵丽姬柔软的说话声，嬴过并未回头，平静地说道：

    “骑士短剑早已是你的，我已经不再需要它。”

    当夜，一骑快马从嬴过世子府中绝尘而去，直奔商於。

    卫鞅和莹玉来到封地时遇到两件让他们头痛的事，其一便是商於封地中秘密建造的商君行宫，行宫的建造并未得到卫鞅首肯，而是先君嬴渠梁秘密差遣咸阳令王轼督建，目前已经完成大半，气势规模堪比王宫。其二也是先君嬴渠梁临终前授命国尉车英在商於大山藏匿三千死士，只为在他死后确保商君的安危。

    莹玉感叹秦公嬴渠梁对夫君卫鞅的恩情可比天靠，而卫鞅则叹息先君‘用心良苦’，让他情何以堪。

    商於之民原本奴隶居多，世世代代受着王公贵族们的欺压，根本就不起头来，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自己的尊严。

    商鞅变法之后，废除奴隶制，所有奴隶皆为秦国子民，分田分粮，人人新生，所以商君在他们心中是如同神灵般的存在。

    他们听说要为商君修建行宫，各个欢欣鼓舞，争先恐后在工地上出财出力，官府拦都拦不住。

    听说商君近几日巡视封地，商於所有子民纷纷相聚行宫，为商君歌功颂德。

    嬴过见到老师卫鞅的当天夜里，他才知道老师在商於的人望和地位，相聚而来的万千子民当众可以不知道秦国新君嬴稷，但不能不知道再造秦国的商君。

    “学生见过老师，祖姑。”

    巨大的宫殿内，嬴过站立在卫鞅和莹玉跟前，恭敬行礼。

    “过儿，你为何深夜至此？”

    卫鞅两鬓斑白，已经被行宫外的如海人潮压得喘不过气，说话有些无力。

    嬴过环顾四周，对这座行宫感到诧异无比，正要询问：

    “这、、、、、、”

    “这都是你祖父临终前安排的，鞅并不知晓，我已经让他们停止修建，不日将会完全拆除。”

    嬴过自然知道其中意味，这座堪比王宫的府邸一旦建成，只能加重老师卫鞅的凶险，恐怕有命见到，也没命享用，真不知祖父为何要留这么荒诞的一手。

    “老师勿忧，学生前来是为救老师出困。”

    卫鞅眼里噙着泪，额头上的皱纹增添了许多，悲切地说：

    “过儿，你本不该来此的！”

    片刻后他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老师已经查明，墨家弟子离奇死亡全是甘龙这只白发羽枭所为，你能明白老师当时对你心狠，已在我的意料之外。”

    此事经卫鞅一提，嬴过突然间想起了允人，连忙问道：

    “可知裴允人的消息？”

    “你说的可是在客栈中莫名消失的女子。”卫鞅摇了摇头，显然一直没有查到关于裴允人的任何线索。

    嬴过叹了一口气，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心中喃喃追问：“允人、、、、、、你到底在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