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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9章 (第2/6页)
您二位发表高见——是才又是什么大事把你们缠住了,不能赶来见皇上?” “如今还能有什么别的大事?”悦敏道,“一是清亏空,二是赈旱灾,三是平北患。内亲王你不是交代我追缴亏空么?方才是有银两运到了,所以……” “那事情也总有个轻重缓急。”玉旒云咄咄逼人地打断,“银两迟一刻收又不会不见,但是北方的蛮族一刻不解决,就会有更多百姓受害。” “这个何须内亲王来教训?”悦敏道,“老百姓的性命自然是比什么都紧要。我也正是……” “好啦,不要吵啦!”庆澜帝道,“从朝会上朕就听大家吵到现在。这些没用的话不必说了——皇叔,永泽公,你们两个先来说,北方抗击蛮族的事,朕就交给陈源负责,如何?叫他立下军令状,打不退蛮族,朕要他的脑袋,行不行?他是你们提拔的,总不至于你们也不信他吧?还用得着你们亲自上前线去吗?” “万岁,”赵王上前道,“如果万岁觉得臣父子二人非上前线不可,我二人自然万死不辞。不过,臣以为陈源机智勇猛,堪当大任,一定可以击溃敌人。” 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玉旒云和庆澜帝都不免有些吃惊。庆澜帝呆了片刻,才道:“皇叔的意思是……你……你不想亲自到北方去?” 赵王垂着头,玉旒云一点儿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臣老迈,早就想在家中享享清福了。”他道,“臣又只有敏儿这一个儿子,若非迫不得已,怎么想让他去冒险?” “哎呀,这还不好办……”庆澜帝差点儿开心得笑了起来,赶忙忍住了,又问:“那方才在朝堂上你怎么不说?朕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体谅你父子二人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你们有请求,朕一定答应——刘子飞那么热心,其实派他去也是一样的。” “蒙万岁关心,臣感激涕零。”悦敏道,“方才在朝堂上臣父王和臣不敢表态,实是有下情未禀。” “是什么事?”庆澜帝问,“说来朕听。现在这里都是自家亲戚,没什么说不得的。” “是。”悦敏毕竟不及父亲老辣,忍不住迅速地瞥了玉旒云一眼,让玉旒云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其实陈源在北方有此疏忽,事出有因。”悦敏道,“因为……因为户部亏空,而之前内亲王东征又花费太大,北方的士兵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了。西京八月秋风送爽,北地八月却已经需要穿棉衣。可兵部说银两紧张,今年的冬衣冬被也都没有置办。士兵们又冷又饿,病着甚众,怎么能够好好守卫?就算是没病的难免闹起情绪来。陈源是新提升上来的将军,遇到如此情况,有些压不住也是正常。” 战报才传来,你们就连哭穷喊病的情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玉旒云想,这还不是编的?且看你们还有什么后话。于是她冷冷地看着,也不插话。 悦敏接着道:“臣方才在朝会上一直不敢表态,就是因为早先接到过陈源的信,知道他的种种难处,猜测此次的失利必然是由此而致。臣心中矛盾。一方面,也许臣和臣的父王跟这些士兵多年相处,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重振士气。而另一方面,正像内亲王所虑,毕竟臣家父子二人从西京北上,既耗时,又费钱,决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臣也不敢请缨。” “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庆澜帝问。 悦敏一顿首:“托皇上的洪福。是才南方七郡总督黎右均派人押送的银两已经抵达户部银库。这笔银子除了有南方七郡追讨回来的亏空,还有当地商家按照新的票业律借给朝廷的银子,另有一批绅士捐款赈济甘州。有了这笔银子,北境兵士的军饷和冬衣就有了着落。相信这个消息传了过去,他们一定精神振奋,奋勇杀敌,区区蛮族流寇,何足为惧?” 搞什么鬼?玉旒云简直被悦敏弄糊涂了。 而悦敏还继续说下去:“况且,臣以为,发逃难之流民开拓荒地固然是好事,然而开拓了北方却荒废了原来的土地和没开垦新地有什么分别?况且,蛮族一日不彻底铲除,北境一日就不能彻底太平,百姓在边境活动毕竟没有安全保障。” “说的也是。”庆澜帝道,“永泽公有何高见?” “臣以为,百姓之所以愿意北上拓荒,原因无非两个。”悦敏道,“一,朝廷奖励垦荒;二,他们原本的居所十年九灾。不过其实,世上真正十年九灾的土地并不多,如果治理得当,一样可以成为鱼米之乡。反之,如果像甘州这样,每次旱灾过后就听之任之,迟早会变成沙漠的。” 玉旒云眯起了眼睛:这全然是顾长风的调调儿啊!鬼才相信悦敏关心百姓疾苦!她当下笑了笑,问道:“永泽公说的大有道理。不知永泽公打算怎么治理甘州,使之不致成为不毛之地?” 悦敏道:“只是有个设想,说出来给皇上和内亲王听听,集思广益嘛——甘州过去也算是丰饶之地,这几年常有旱情,都是因为境内的漓水断流魏湖干涸所致。而这又是因为当年太祖皇帝攻打在大青河上筑起一道水坝,使冀州段河水逆流,河畔的叠翠山山体下滑,大青河改道——这造成了冀州和魏州年年洪水泛滥,而甘州漓水的水量就越来越小,终于断流。如果能够重新修挖漓水河道,让魏湖蓄水,则不仅可以解决甘州旱灾的问题,连翼州、魏州的洪灾也可以一劳永逸地治好,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可不是!”庆澜帝脱口赞同,又看看玉旒云是何反应。 玉旒云越听越觉得奇怪,盯着悦敏:“永泽公,着么大一项工程,怎么一时半会儿就计划出来了?” 悦敏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是临时计划的。早在甘州灾情第一次报上朝廷时,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设想——就像内亲王的票业司也不是一夜之间想出来的嘛。我之前不敢提出这建议,是怕花费太大——不过仔细算算,花费说大也不大。我看不用征调民夫了,就让逃难的百姓回乡参与,像奖励垦荒一样奖励他们,还怕他们不肯吗?谁想背井离乡呢?如果人力不够,内亲王东征带回来的兵不是也正要回驻地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反正现在他们的驻地也没什么紧要之事,回乡也不见得能帮上他们家里什么大忙,倒不如调他们去兴修水利。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先前拖欠他们的劳军银子就发给他们。他们也必定欢喜。” 原来是打我那些兵的主意!玉旒云终于明白这对狡猾的父子绕了个大弯是打算干什么了。她冷笑道:“这花费也叫‘说大不大’?永泽公怎么这么阔气起来?南方七郡究竟运来多大一笔银子,你又发军饷又修水利还连那二百万的劳军银子都能发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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