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影_第48章 尽窥人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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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尽窥人心 (第2/2页)

松木底子,哪个人都往好里换,说不上程家人还的时候,一个松木到顶,我老婆子阔阔气气就走喽!”

    范老四没想到人家这么说,又把脸向着苗家老五。苗老五没理他,给肖子铭说你们趁黑拉过去吧,拾掇起来还费些时间,早拿去时间宽松些。

    范老四突然喊了一声:“苗家婶,春娃就是让程家人逼走的!”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谁想到他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老太太明显受了影响,竟然坐了起来。她声音颤颤地说:“我春娃到底咋了?你说是程家人逼他了,咋逼的?”

    春娃是这个家里现在不能提的话题。六七年了,没有了任何音讯。虽然老太太说就当没生这个儿子,可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苗老五对范老四的话很反感,他知道这个话题让母亲伤心。他极不耐烦地说,你有啥话就直说,别在这惹我妈伤心。春娃突然啥话没留就走了,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能说出来个头前脚后的,抓紧说。说不上就别给人家程家身上赖!你们范家整程家,是你们两家的事,别把我们苗家往进拽!

    范老四能说个啥?说自己为了马寡妇,找苗春娃套了程二少的麻袋?苗家老五这个楞头青,还不把自己给撕了扯了?

    苗老五看他说不上来啥内容,说老肖你们赶紧拉坊走,我妈还要睡觉。

    几个人都往出走,肖子铭找到程盛泉的时候,他正抱着膀子牙齿捉对儿打架,一个劲地埋怨他进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把他冻得没地方钻。

    他们第二次再来拉棺材的时候,都已经交夜了。苗老五帮着他们往车上抬的时候,问了一句:后天几时起灵?我妈说让我过去给帮帮忙。

    范家兄弟两个回到了范老四的家里,范老五已经蒙着头睡觉。范志信说地主家的事情管不管了?范老四说当然要管,马寡妇咱们管不了,新岁总姓范吧?后天出殡时候,把新岁拦下,听人说马寡妇让新岁在灵堂给地主婆戴孝,亏先人着呢么!

    程家院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明天是辰时下葬,也不知道这个时辰是谁给定的。院子里有几个人给弄了些油漆,简单地描画了一下。按照当地人的风俗,按理说这人一去世,都是分为“上五彩”“中五彩”“下五彩”三种的,根据福寿子嗣等方面,在上面描龙画凤,不同的是,福寿子嗣好的老人过世,那龙凤的爪子都是伸得很舒展,根据情况渐次。像程旺泉的爷爷和父亲都是上五彩,大太太的这个情况,只能是画个下五彩,但人们也不会过分去认真,大多数人家都是画个中五彩,亡者为大,没有人会在这个上面较真。

    帮忙的人一多,自然显得热闹了起来。程盛泉杀了哥哥家的一只羊,给大家招呼着羊杂碎。灵堂里就是小凤和范新岁戴着孝布,还有继羽陪着他们俩。

    马玉秀把儿子新岁也带了来,说是给他大妈戴孝。她在院子里完全以亡者的妯娌自居,风风火火地,人们也都在后面议论,但多数人说这个马玉秀人还是可以,这个时候入了程家的门,倒是免去了二太太的好多尴尬。

    改莲抱着水寒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在灵堂门口看着,有来人烧纸的时候,帮着在边上给照应着。院子里的棺材都已经画好,有几个人张罗着抬到厨房去,那个屋子生着火,油漆干得快些。

    林先生和沈先生在院子的出现,也让范家川的人得到了某种信息。范老大依旧没有来,他的老婆在院子里帮忙,见人就说,范老大那个人身体真叫个差地,一个大男人随便冷了一下,就起不来炕了,又吐又拉的,让我过来帮忙了。

    程家的几个本家因为是平辈,也就没有戴孝。程三叔的儿子倒是都来了,但没有让他们的孩子来,吃羊杂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再没有见过。程四叔的大人孩子都没有来,只是在刚设灵堂的时候程四叔来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入殓的时候,外人是不能参加的,偌大的院子就只有二太太、程盛泉、马玉秀,还有肖子铭一家子。他们把棺材抬到上房,铺上了一层绸子,再把大太太放了进去。程盛泉仔细地把大太太摆正放好,改莲看到他的眼里分明含着泪水,硬忍着不让往下掉。

    没有吹鼓手,请了,他们都不敢来,说是现在破封建迷信,抓住是要批斗的。程盛泉说按照乡俗,这人上路的时候要“嚎丧”的,这个事我看就你最合适,再也没有人哭了。他这话是给马玉秀说的。马玉秀说我的冤枉事装了一肚子,今天正好借大嫂的灵堂哭一下我的难肠事,你放心,我送大嫂上路,我就怕我哭起来你劝不住。好些年的难肠都想好好哭一下,就是没机会,也是怕人看到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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