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散_拾壹 思旧仪婧淮泄真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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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壹 思旧仪婧淮泄真性 (第1/2页)

    月映花窗,将其上所刻虫鸟投于青砖,染上浅淡的黛色。鼓楼檐下灯烛曳曳,微觉寒意,晏眠援手去接落空的玉簌,却见得分明有数点化在了萧祁发上。她不好出言相告,二人对立良久,萧祁先她笑道:“我还想是什么,原是寒酥落青枝。良日逢雪,也当真是种意趣。”

    晏眠粲然一笑,稍掸过襟口。“将军是心知巨细,这等文事竟也如此慧解通达。从前心中只道是行伍中人草莽率性,不与多交。将军与之,大有不同。”裘领经点雪浸得溽湿,她虽不顾,萧祁是看得清楚,与晏眠笑道:“只恐再欲多待就可闻得重雪压竹了。姑娘尚在待字,应是不好与外男同处。”

    方说,他与晏眠递了柄绸罗伞,“更深雪重,姑娘慢行。”她接过,向他道谢辞别。晏眠步子缓,稍稍侧目,贩夫已收摊归家,檐下碎瓦之上,尤借天光,正看见萧祁伫于原地。缁色大氅,草草用绦子【1】将发拢起,双手则微微负在身后。那日秋霁,他亦是如此情态,悲喜不显。

    晏眠四处略望,街中虽是寂然,但因由氲氲暖光之气,似连寒雪天也亲人了些。一瞬间,仿若她化身似玉沙,洋洋自长空而下,许是融于青砖,许是笼在庑顶,也许是落人手心,得一温存,但终也作茧自缚,不得善了。或有人如她此般心性,踯躅再三,不得不败于自己。

    论起二姑娘花宴被劫之事似是乘风而下,散入京都诸家百姓。从来为人所知之事总也不怎么拿得出来,想来,这大抵就是人之劣心罢。宋伯覃与阿姊经仪卫疏散,已平安乘一顶软轿归至家中。及至槛外,将是回房之时,他听疏音道:

    “这可真是说不得了,杜二姑娘生于氏族,纵是一身安好,可这声名是馊了,一人啐她一口,日子也过不安生。可怜她素日多自矜一人,经由此事,莫要说是杜族,就单说她那宫里穿黄袍的长阿姊也讨不着好儿了。可叹这人,最是精于去论道别人,竟是没心去说自己。”

    伯覃不由笑笑,难得也没驳了她。本要接话,见她髻上不知何时别了支新钗,样式之奇,见所未见。“从前只知你最是宝贝那支‘冰绡’,不论在何处都要带着,今儿怎么换了支木雀羽?”疏音抬臂将它取了下来,在伯覃目前晃了晃。“京都风尚,虽是雀羽以制,可胜在料子简而不繁,别有心裁。”

    伯覃哑口无声,片刻忻悦后道:“女子闺中之事我不甚了知,也就不再说了。才听家里几个嘴快的佣厮说,二姑娘之事由刑部报给大理寺,现下罪徒关在左军巡三院,不日由大理寺候审。杜御史则与朝中族臣临组一制勘院以察二姑娘被劫一事,官家心知,却未有横拦,到底无非忌于杜族一党,左不过眼皮一耷一抬,也就过去了。”

    疏音则喟道:“非是各州地疑案,何须若此。这般渎权,当真是家口性命也不顾了……”尾音未落,她微睨眼,见一青衣小幺儿不迭蹑足跑了过去。疏音身边的丫头眼尖,开言叫住了他,斥道:“忙忙糟糟的,碰上鬼了不成?”那小幺儿眼瞅是疏音,赶着就跪了下,觍脸赔笑道:“没想着是姑娘,多有冒撞了。”

    “只是刚路经车房,听那几个说持劫二姑娘之人已有路绪,都道是先殿司卢谨炎的公子。心道是个稀罕事儿,就赶着回来和素日里交好的学个舌,走得匆,就不曾见姑娘和公子了。”眼见疏音不明就里,那小幺儿又道:“那位就是本和德妃娘娘定了姻亲的那位,卢湘瑜。”

    杏月廿二,及赶上花朝之日,沈晏眠约了一二挚友至城郊赏红。她去得早,茶肆略略小坐,触目远眺,一姑娘稍提裙边面上褊急地小跑过来。晏眠忙起身迎她,“怎么没坐车子来?”舒桐才出了身汗,中衣精湿。与茶客要了水,小憩半晌。“本是想的,结果辐条断了三根,坐上去总晃晃摇摇的,又不好拂了你,所以就跑着来的。”

    晏眠复坐她对侧,这才有看到她发尾润湿,蒸着热气。“这是沐了发来的?”舒桐笑回道:“昨日与人宿醉,衣上尽是酒气。想你是最厌这等味道,今早起得迟,就赶着漱洗后过来了。”见杯底渐显,晏眠招呼人自苦节君中分斟了一碗予舒桐。

    “听城郊北勋桥生了支‘官锦红’,花大似团,艳红如霞,先头去的姑娘公子们多半是去赏花了,先歇着罢,凉下来再去也好。”闻言,舒桐连连颔首称是。她素是惧热,待入了暮春后也就鲜少出游了,非是晏眠有邀,自己自是不会出门。“我……”舒桐骤然哑声。

    晏眠侧目而视,眸光却定在了马耳间的铜制三叶花上。“她骑的那匹是军马。”那姑娘一身竹青色贴里,远远地翻身下马。舒桐低声与晏眠道:“这位是承宣使盛大人家的女儿,小名繁。盛大人身有从龙之功,官家慈愍,欲赐大人金玉,却被回拒。后又从禁军中拨了几个子弟予大人才作罢。”

    二人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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