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散_拾伍 顺民天季棠查陈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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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伍 顺民天季棠查陈案 (第1/2页)

    萧祁想得不错。裴昭一行人方从谯楼下穿行而过,而巷衢边上已围了些许愤恚的百姓黎民。几人端正也是朝臣,此番下扬州,虽没有一身绯袍金带的体面,可也是戴头识脸,能叫上号的人,此刻竟被几只鸡蛋菜叶欺负得无所措手足。裴昭策马在前,更是狼狈。

    瑾行略有不堪其忧的意味,向萧祁附耳道:“将军可有主意解了裴大人的围裹?”萧祁抬眉看了一眼那一行灰头土面的臣子,“你倒是贴心的,只可惜裴季棠还远着,无法承你的情了。你看那处怨声载道,活脱就一涂炭之地,只怕是非但杯水车薪,反却连自己袖口也燎了一片。”

    瑾行欲语还休。萧祁瞧出他的心思,笑说道,“高低的随他去罢。他既来了扬州,必是做了万全的心思,今日事发也不过恰是情理所致,他应想到的。人说‘不识实务者为圣贤’,他就如此,因而他注定不能容于污浊当世。”

    而二人话中的正头主儿裴昭也顶着一身一脸的黕点进了郡守府。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妾陈氏问娘娘安。”

    陈宝儿得了婧瑄的谕示,在殿里妆润一番后便同女侍候在偏门前待着婧瑄。走得匆遽,她只在衫子外面挽了一件披帛,此时日华不盛,加之宫闱草木葱茏,不胜寒凉。眼下左右无人,宝儿不由搓了搓手,贴在面上。至放下手,门扇大开,苏嬷嬷从中笑迎了出来,“娘娘有请美人。今儿这天冷得厉害,快别在外头挨着了。”

    中堂上坐着一位妃嫔,穿着一身“一年景”的褙子,腕上套一副金钏,更衬她肤色润白。宝儿低敛眉目,见足边有一只炭火盆,噼啪响声不绝。宝儿再一作礼,螺碧上前托她起身。妇人笑道:“你那寝殿是临赶着辟出来的,许多物什我也是初次经手,兴许置办不甚妥当。近几日可还好?”

    宝儿也不敢落座,只仿着教引嬷嬷要她做的“恭顺淑懿”的模样含羞带怯地应着婧瑄的话:“妾谢娘娘挂怀,近来都好。娘娘体恤妾身,分拨的物件宫人也自然是顶好的。”婧瑄在坐上见她微缩,心里喟了一句,于是道:“昨夜里我给你殿里拨了些银骨炭去,若是仍觉冷寒便再取几个手炉回去。”

    宝儿道了谢。婧瑄展颐笑道:“先坐罢。官家给阖宫上下赏了一盏密云龙团,才刚合着盏盖放下没多会,尚是温热。我想着你我同在檐下,自要邀了你来一同品鉴呢。”宝儿方捧起盏,于是赶忙放下,站起来道:“娘娘言重,妾微卑人低,承蒙恩赐才得官家赐茶,实在……愧不敢当。”

    婧瑄亲揽她的肩膀坐了下,道:“茶水还是方从小炉上取下来的好吃,眼下热气已散了不少,你要再学她们那作礼让食的规矩,这密云龙团你可就无可消受了。”

    密云龙图年产极少,多用于拜祭宗祠时进奉。宗亲朝臣们乞赐不断,只是不想这百金难求的龙图竟被官家一人一盏地赏了下来。

    宝儿吃尽了茶水,放下盏子。后起身告辞,婧瑄无意间却看见她红湿的眼。这便是宫掖——令人步步惴栗的地方。本就是一件选不得的事情,作为宫妃,总要去适应那一方弯月,一潭死气的池水和数不尽的尔虞我诈和暗箭明枪。

    她不知陈宝儿原是何家的闺秀,也不知她家中是否父兄健在,是否也在远处不知明的地方挂念着宫内的女儿。一盏密云龙图,她吃下少女的懵懂青稚和不谙世事,自此年少不再,终老宫墙。

    婧瑄问道:“宝儿姑娘芳龄?”

    她顿住脚步。“今年二八有余。”

    一十六岁,想是和婧淮年纪相仿。“我家幼妹也同你一般年岁。”她微一招手,示意宝儿坐自己身边。“她性情较之于你倒欢脱不少,那些马球捶丸,双陆拆白样样都会些,只是女儿家的女工诗书略差,等她来了我便让她与你一道说些体己话儿来,也好稍作排解。”

    身旁少女的泪水簌簌落下,为她的悲戚,哀愁,和心不由己。婧瑄则抚着她的背脊,任她半靠在自己身上。宝儿身量很小,干瘦的腰身和纤细的脖颈撑起了一身不甚合体的旧宫装。

    她清瘦极了。

    长霖恰逢生辰将迩,皇后向官家求了恩典许长霖进得宫来以庆贺年庚。他在前一日向宫里递了拜帖,约莫明日就有了回信。此时素月初上,业已二更。长霖捧出一副字帖来,又亲手将连枝灯上的烛具点了起来。

    正提了笔要临字,有门子通传道是柏清来访。长霖忙将那支紫毫担在架山上,起身搭了件袍子便迎出门去。片刻后在院外接到柏清,二人一道进了浮塘榭。柏清掩上门扉,长霖先他在月台中命人摆上桌案,又上了些果脯茶点后仆妇们方才鱼贯退下。

    长霖浅施一礼。“皇叔怎夜半就来了?”

    柏清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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