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镜湖映明月_四十八 水匪,讲什么大局,谈什么忍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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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水匪,讲什么大局,谈什么忍让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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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银河暗叹,此时矿区生产根本没规矩,矿主只是追求产量收益,矿工只是消耗品。矿工没有权利,多是流民,生死官府不管,危险的环境,艰辛的劳作使得矿工寿命极低,矿工都是家里的壮劳力,身体垮了,家庭迅速赤贫,没有户籍,家庭子女也只能卖给大户当黑户奴仆。

    李银河道;“左全,你要控制人事和财物,其余的大胆实验。

    记住,我们不是慈善家,不能让矿工形成小团体。我们更不是吸血的恶霸,我们需要矿产和粮食,同时要保证农户和矿工生活稳定甚至能够富裕。

    他们是商行的生存基础,要善待他们,大家是一体的,如何平衡各自收益,没有成例,需要你和矿工摸索。

    我向知州大人申请,会在矿工所在的其及口社增加一村,吸收矿工,将其纳入易州黄册,以后受易州衙门保护,当然更受商行保护。

    税赋和收益分成需要大家商议,不要指望衙门给出明确规矩。矿工要组织起来,承担自己安全生产的责任,基础军事训练由千户所派人负责。

    州城的矿产还有很多处,我的想法是易州商会将其发卖,如何运作,你回去将矿上经验和改革措施写份详细报告交上来,作为重要参考。”

    左全是匠户世家,自然明白將主的苦心。官府是收钱的,不懂运作,不能指望官府出规则。官员对增加商税矿税忌讳很深,因为朝廷监察官员认为,增加商税矿税是与民争利,地方增加商税矿税,地方官容易被弹劾。

    商会要确立商规,需要多方洽谈,此时矿工要求不高,完全可以协商,给工人放利,对商会形象好,对商会以后管理矿业提供良好的标杆。

    左全起身向李银河鞠了一躬;“学生这就回去,将管理措施和协商结果尽快上交。

    太行山多矿,尽是恶霸控制,野蛮采矿血淋淋天怒人怨。將主能确立矿规,保护弱小,善莫大焉!

    现在矿工人手只能开采金矿铜矿,易州涞水还有铁,煤,瓷土等众多矿源,希望都在商行和將主治下。”

    “左全,我们没有现成的管理成例,新的矿业经营,生产标准需要我们边摸索边总结,注意集合各方资源,要共赢,多方受益,大胆改革,出错是难免的,要详细记录得失。”

    铜和黄金交给欧阳询登记收存,归于州衙的部分另行记录。地方官员对矿税语焉不详,只能将上交州衙的矿税改成田赋名目。

    过了春节,天气依旧寒冷,地气在悄悄回暖,易州涞水南部旷野上一派繁忙景象。

    农户们赶着黄牛,拖着新式农械犁开土地,春耕之前,尽量深犁土地,为春播做准备,同时冻死虫卵,降低虫患。

    老营人手不多,加上乔四历铁帅等新户也就五十多户,李银河将老营周边新得的土地置换了老营易水湖的土地,老营得到周边五千亩水浇地。

    五十头从内府购置的黄牛分给老营,新式农械让花叔对梳理五千亩肥田信心十足,理论上,一头黄牛配新犁一天能犁一百多亩,现在还不行,内府的牛需要训练,花叔讲内府黄牛健壮,老营农户训练黄牛耕地大概需要二十天。

    老营除了耕作水浇地,还要尽量开垦抛荒地,今年开垦的荒地只能部分种甘薯,甘薯的种苗不多,李银河决定其余开荒地种植花生芝麻大豆南瓜辣椒,收割后补种白菜萝卜。抛荒地登记后三年免税,易水湖商行收四成收获,其余的归开荒者所有。

    落尘带着人检查疏浚的河道,准备测算春天河道水量,在临近河道修建水车补充水量不足的地段,在远离河道的荒地测算挖井的数量,打井的成本高,荒地灌溉主要依靠河道水。

    大地依旧萧索,寒风却悄悄变得轻柔,忙碌的耕作场景让人赏心悦目,却总有不和谐的场景出现。

    高陌社北,跨越中易水河石桥南北,州城衙役正和乡民对峙。

    桥北四十衙役捕快由同知王世熙带队,王世熙此时又惊又怒,桥南高陌社乡民乌乌泱泱,超过千人,拿着锄头,扁担将衙役们堵在石桥。

    王世熙是州城二把手,南直上海人,个子不高,嗓门很大,对桥南乡民喊道;“本官再重申一次,清查田亩,厘定赋税乃国朝律法。

    易州此次勘察田亩宽大之至,多余的分给你高陌社少地无地乡民,税费征收条目详细,由易州商会负责,上至官府,下至乡民均受益匪浅。

    尔等乡民以前阻挠勘察,本官不计较,但是再阻碍州城衙役执法,莫要以为官府懦弱。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要心存侥幸,不要以为法不责众。

    本官已经仁至义尽,散了吧,莫要被律法定为暴民。”

    桥南乡民有些松动,自古民不与官缠斗啊,大家纷纷看向高家主事高继宗。

    高继宗看看身旁五村乡民,能动员的农户都到了,还有一些带着孩子的妇女,声势浩大,自己身后是高家六十多兄弟子侄,这些亲戚是高家控制高陌社的根本,此时万万不能坠了士气,定当逼迫州城衙门停止丈量田地,如此浩大的民变,就是闹到府城也得息事宁人。

    在高继宗的暗示下,一名高家人喊道;“同知大人,咱乡民没有过分要求,希望保持现状而已。

    高陌按章纳税,不敢违法。可官府一再以势压人,鱼rou乡里,衙役们下了乡,村子没有不受sao扰侵害的,州城衙门无事生非,希望同知大人回去,将民意反馈给知州大人。”

    “大胆!”王世熙也是肝火上升,这些乡民绝大多数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贫困农户,州城衙门明显是为他们谋福利,这些乡民反而助纣为虐,油盐不进,简直不可理喻,大声道;“律法尊严重于泰山,岂容讨价还价,尔等速速散开,莫要以身试法!”

    一块土坷垃飞向王世熙,王世熙虽然没被打中,但吓了一跳。

    乡民中有人喊;“狗官要祸害高陌,咱们去州城请愿去,打这些挡道的祸害们!”

    乡民沾亲带故,同气连枝,声势浩大,看衙役们惊慌失措,纷纷鼓噪,举着锄头扁担跨过石桥。

    两名拿着藤牌的衙役用藤牌遮住王世熙,其他衙役猬集在王世熙身旁,有人向空中释放信炮。

    跨过石桥的乡民大部分是各村大家族的主力,看着惊慌失措的官吏,觉得这些平日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州城主宰虚弱得很,收拾了这些官吏,去州城讨说法,可以再少交些税费,自己如此强大,族长们保守了。

    北边州城方向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骑兵是古代最有威势的军种,数十匹战马从北方顺着河堤奔驰而来,马军的身影在尘土中忽隐忽现。

    金戈铁马,摧山撼海,马队踢起的烟尘犹如平地升腾起黄龙,靠近乡民十几丈时,马蹄扬起的沙土扑向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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