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镜湖映明月_四十八 水匪,讲什么大局,谈什么忍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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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水匪,讲什么大局,谈什么忍让 (第3/3页)


    骑兵密集的马蹄声震得人心惊胆颤,过桥的乡民面面相觑,大多数乡民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骑兵,族中青壮举着锄头扁担想抵抗,但沙土弥漫眼都睁不开。

    谢宁带领骑兵从桥头掠过,手中木棍左劈右砸,试图反抗的乡民青壮纷纷哀嚎摔倒,等谢宁带领骑兵调转马头,过桥乡民们站立的不多了,没倒下的惊恐地看着骑兵。

    谢宁手指乡民喝道;“武力阻挠衙役执法,袭击官差,尔等要造反吗!速速跪下,否则杀无赦!”

    等骑兵再次启动,过桥的乡民纷纷跪倒,试图逃跑的乡民被骑兵追上砸倒,拖到桥头。

    王世熙整整衣冠,指着乡民命令道;“将暴民统统绑了。”

    衙役捕快将过桥的一百多乡民按倒,拿出绳索绑上,用铁尺棍子抽打几名带头的青壮,刚才乡民扔了不少土块石块,几名捕快被砸得头破血流。

    从三岔河老营方向走来一支队伍,海狗子和茄三带领三百多劳工前来接应,为首的十人穿皮甲,手执钢刀,其余劳工拿着木棍。

    靠近桥头,海狗子眼尖,看到桥南高继宗,一摆手中刀骂道;“孙子!诬陷爷们偷鸡,打伤狗爷手下,今天咱们见见真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连土匪你都诬陷,真他娘的混账。”

    茄三皱眉道;“海兄弟,咱们现在是良民,这称呼得谨慎,一会别下死手,按计划行事。”

    高继宗手脚冰凉,这打群架和士兵打仗完全是两回事啊!乡民人多,可在骑兵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般脆弱,看着劳工们从桥北上桥,恶狠狠冲过来,惊叫一声奔高陌村逃去。其余乡民也反过味来,自己就三四亩地,犯不着跟官府拼命,也是一哄而散。

    衙役们分作五队,带领劳工去五个村子拿人。衙役手中有名单,各村占有大量土地的宗族骨干要一次清除。

    高手和李银河来到桥头,高手指着奔逃的乡民道;“李大人,这就是你说的焚烧一切,改天换地的地火啊。

    这些人不仅是一盘散沙而且愚昧啊!

    明明给他们谋福利,反而被人当枪使!”

    李银河摇摇头道;“高手兄,你问的问题有了一点深度,可看问题还是肤浅。

    如果你回陕西看看,那些一无所有的流民现在就在陕西焚烧一切。

    刚才他们只是聚集在一起,同知大人和州城衙役就是待宰羔羊。

    如果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攻城略地易如反掌,如果他们觉悟了,天地倾覆,山河变色,他们是千户所未来的基石,不可不敬啊!”

    “陕西被流寇攻陷了几座县城,可陕西附近边军云集,听说陕西参政洪承畴勇于任事,带领兵士剿灭了几股流寇,你真以为那些流民能打败边军?”

    “拭目以待吧!”

    李银河同王世熙寒暄一阵,此次千户所和州衙合作,如果高陌社宗族配合勘察田地,那就既往不咎,以后以土地实际数额征税,如果宗族阻挠州衙,那就铲除各村宗族,州衙丈量实际田亩,登记造册,由易水湖商行代缴田赋。

    没想到乡民暴力抗法,王世熙刚才感到生命受到威胁,此时气急败坏,自己和州城衙役们在乡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千户所支援,今天面对暴民,后果难料啊!

    大明《刑律》对冲撞官府的群体行为处罚极重,法不责众只是官府难以控制局面时的权宜之计,此时控制了局面,王世熙决定,定然将高陌社宗族势力铲除。

    高陌村有高大的围墙,还有护村的河道,吊桥已经放下。

    “何必呢!”海狗子指着跪在吊桥旁十几名高家宗族耆老骨干道;“这附近地势平坦,河道纵横,好好整修河道,开垦荒地,一样能生活富足,干嘛非得藏着掖着那点地暴力抗法呢?”

    茄三看着衙役带着劳工进入村内去封存高家宅院,摇摇头道;“利欲熏心呗!眼浅命贱。

    这些地主宗族宁可让土地荒废,也不愿出粮疏浚河道,靠偷点税,刮乡民点油水发家,也就是鸡贼的眼界。

    听讲课的学生旗军说,这些宗族得流放几千里。咱们是因祸得福了,就咱们抢劫杀人的行径,按律法杀头是奢侈,被剐是必然的。

    栽在李大人手里是幸事啊!虽说吃苦干活,但以后就是良民了!

    海兄弟,哥哥我想走走商道,开开眼界,以前在白洋淀里,自我感觉也是个人物,眼浅了。

    这次咱们帮着清理高陌,报酬就不要了,我想让李大人指点指点,走趟大同府商道。”

    “听三哥的。”海狗子稍微犹豫道;“咱们以前做无本买卖,走商道买卖什么啊?

    咱们白洋淀里芦苇,鱼虾多,能卖几个钱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茄三胸有成竹道;“海兄弟,咱白洋淀是个金窝窝。

    我咨询商行的欧阳先生了,咱们有很多商品可以做。那芦苇就是无本买卖,可以做草纸,编席子,编篮子,一年割了第二年又长两三丈高。

    还有水产,咱们出熏鱼,淀里鱼虾多,那鸭蛋香得流油,欧阳先生说了,熏鱼鸭蛋有多少商行收多少,还说淤泥里的半野稻子,比南方稻子贵几倍。

    咱们淀里还产莲子水藕。

    嘿嘿,你忘了,从天津每年走私过白洋淀,咱们得抽成,李大人说了,交了税费,这事还是咱们兄弟的买卖。”

    “真的!”海狗子来了精神;“那敢情好,走天津的河道淤堵得厉害,要是疏浚疏浚,大船能进淀里,那买卖做大了。还走什么大同府啊!”

    “海兄弟,你看看跪着的高家族人,他们会疏浚河道吗?同理,去天津河道旁的官府地主们会疏浚河道吗?

    他们格局小,自私,别指望他们啦。

    还是要出去走走,咱周边高阳县出棉布,听说运到大同府翻几倍价钱,李大人有铁场,出铁锅,铁器,听说两口铁锅能换头牛,咱这牲口多金贵啊!

    人挪活,得开开眼界。这商道有李大人商行罩着,运输咱们有优势,咱们手下打打杀杀,真让他们耕地养鸭,不如带他们去远方闯荡,再说了,淀里南部还有几百水匪,咱们收编他们组织商号运输货物,路上即使有土匪,咱们手里家伙硬实,组成的商队谁敢劫,大有可为啊!”

    茄三和海狗子商量着做买卖的细节,衙役和劳工们已经封存五村大宗族的宅院仓库,族中耆老青壮被抓一百多,易水湖商行将接管宅院和仓库,等州衙丈量完土地,由商行组织高陌乡民疏浚河道,开垦荒地。

    高陌社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几家地主积攒了五千多石粮食,大量布匹,众多牲畜,此次宗族势力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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