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鲁宋 (第2/2页)
搞不清宋与夷之意,才言要斟酌一二,回到自家帐内向众仲咨询。 “还不是因为公子宋冯之事。”众仲作为鲁息姑的傧相,对宋与夷的cao切之态也看了个满眼,此刻神色颇为不屑。 鲁息姑点头,复言道: “大约就是如此了。可叹,可笑。子仲之前言及于此,说卫邦、宋邦必乱,且卫邦在前。现如今之事皆出子仲所料,不愧智者之名啊。” 众仲拱手,口称“君上谬赞”。他知道鲁息姑还没问完,所以并没有其他言语。 “宋公所言,如今宋、卫、陈、蔡四邦要讨伐郑邦,子仲看来,其可能成事?” “大约是不成的,请君上容我思虑一二。” 这是众仲的一个小习惯。鲁息姑自是知道,只看着众仲站起身来,在账内来回踱步,一直走了有半刻钟的功夫,方才停下脚步,回身坐到鲁息姑面前。 “君上,宋、卫伐郑,其不能成事之处,在于宋邦、卫邦志不能同。” “哦?愿闻其详。” “卫州吁之志,无非是借联军伐郑,为自己正名而已。君上试想,卫州吁弑君,诸侯不是伐卫,反是伐郑,卫邦之人该如何看?天下人该如何看?无非是郑伯之罪,更胜过弑君之卫侯。卫侯之罪轻,人心就可稍定。
“一旦卫邦人心稍安,那么卫新君就会转向治理邦内之事,不会再起干戈。而今日看宋公姿态,却是必欲治公子冯于死地的。到时候郑公孙滑以卫臣之身纠葛其中,以至宋、卫龃龉起,陈、蔡无能为。而郑伯又素有知兵之名,且守在邦内,联军未必能胜。到时候疆场之事万一不协,宋、卫之盟必坏。” 鲁息姑先是点头,俄而又沉吟起来,斟酌良久方道: “如若卫新君执意从宋伐郑,不计邦内人心呢?寡人觉着,卫新君似乎是一偏激之人,其祸水东引之谋虽好,却未必能及时收手的。” 众仲倒是没往这方面考虑过,他对鲁息姑的说法感到意外,低头深思此种局面又该如何。可以说,众仲虽是智谋之士,但对人心的思量却未必如眼前的鲁侯更有心得。 “如若卫新君执意以卫人助宋公伐郑而不自顾,那么忧患就会自及了。” 鲁息姑目视众仲,等他继续。 “君上,臣闻之,自古治政,皆是以德和民,未闻有以乱和民者。卫新君执意用兵于郑,是残民也。其不如宋公,宋公得位为正,其人又偏激,非民不可忍,则兵事不停。新君州吁则得位不正,假兵事而正名,可一不可再。一再用兵残民,如不得志,则民心必悖,国人必厌,众叛亲离,难以济矣。且夫干戈如火,弗止则自焚。届时,如有一二重臣拥一公子而讨州吁之罪,则其必不免也。 “至于到底如何,君上可于壁上观其成败。而宋公之邀,可辞谢之。” 鲁息姑听得连连颔首不止。这番说辞之理,正与鲁息姑之为人相合。于是他打定了主意: “子仲之言,正合我意。宋公偏激无度,不能容人,此人亦不可与之往来。我欲辞谢宋公之邀,且不与之盟。且暂回曲阜,以观胜败,如郑人可胜,何不如从汝前时之言,以郑、齐为朋?哪怕宋、卫得志,以其恃威寡德之行,焉能久哉?” ----------------------- 是日,鲁息姑辞谢了宋与夷之邀,也未与之寻宿地之盟,直接回鲁邦去了。只留下宋与夷愤恨不平,大司马嘉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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