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志在两处河山(甲) (第2/2页)
下一僵,硬生生立定在原处,头颅低垂,双拳握紧,肩膀微微颤抖。那队长见陈冲之并不逃走,微微有些疑惑,不过霎时间又觉得十分有趣,毕竟他们平素里便只是值值晚班,在这天寒地冻之中却颇为无聊,当下便催马上前,到得陈冲之身畔之时,他刀鞘伸出,抬住陈冲之下颌,便如同调戏女子一般,要将陈冲之的头颅抬起。 殊不知,这一抬之下,陈冲之的脖子便似乎灌了铁一般,死犟着便与那队长相抗。那队长虽不似陈冲之这般习练过内家功力之人,但也是颇有臂力,这时却被一个小子这般抵住,顿觉失了面子,当下口中骂道:“谁家小贼,敢来这里撒野!”另一手马鞭劈头便向陈冲之脑袋抽去。 却见陈冲之冷静地反手抓住那队长的马鞭,忽然间一抬头。那队长刀尖失去了对抗的力道,登时重心便歪了,只见陈冲之将握在手中的马鞭一拉,另一手竹棍点出,堪堪刺在队长坐骑的前腿弯处。只听得“啊呀”一声惨叫,那队长已然随着马匹一同摔在街上。余下的士卒见状,当下团团将陈冲之围了。 陈冲之冷着脸,一脚踩住那队长胸口,说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说罢缓缓将怀中那块玉佩掏出,只见那温润的玉质之上,还刻了一个“荀”字。众卫兵识得这是公子信物,又慑于方才陈冲之威势,当下也不敢上前。 却不料那队长吃痛,当下大声怪叫道:“还愣着做甚,有贼子闯府了,还偷了公子的玉!”那些士卒闻言醒悟,只见有人忽然拿出随身带的铜锣,“哐啷啷”敲了起来,只听得一时间马蹄声响,街上不多时竟然被穿戴齐整的士卒围了数十层。
这时忽然听得“咿呀”一声响,荀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忽然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俊美童子揉着眼睛,语带责怪地行了出来,打了个哈欠,斥道:“嚷嚷什么啊,大晚上的,也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说着咂了咂嘴,似乎还没从美梦中完全醒来一般,却正是荀融的随身童子称心。这时一个军士分开众人,前去与称心耳边说了几句,称心这时转过头来,看向陈冲之,忽然似乎来了兴趣,将手一抬,让军队分开,望着陈冲之嘿嘿笑道:“我道是谁啊?不就是个乞丐么,至于闹这么大动静么?”这言语甚是轻佻,倒也与他的形象相合。他虽然昨日见过陈冲之,但一来陈冲之受到荀融的知遇是在称心走后,称心对陈冲之便并无映像,二来此时天光尚黑,也分辨不明形貌,便全把陈冲之当做了小毛贼了。 陈冲之这时见到称心,便认出了他是荀融身边之人,当下一脚将那队长踢开,手中握着那块玉,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大声道:“我是来投奔荀公子的。” 却见这时称心听了这话,忽然嘴角一皱,似乎强忍不住笑意,眼角泪水憋出,过了许久,终于还是捧腹对着周围人笑道:“这,这要饭的现在都玩起套路了……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他要来投奔我家公子?”说罢哈哈大笑,身旁的军士也是笑作一团。称心笑罢,又打了个哈欠,伸手一挥,说道:“散了吧散了吧,没劲,就是一个乞丐而已,你,去后院马厩里挑点草料给他,打发他走……”说着随手指点了旁边一个军士,这话说完,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称心便又将那名军士叫住,吩咐道:“记住啊,不要给太多,要不然这些贱民又要登鼻子上脸了!”说罢哈哈大笑,转身便要回府。 下面的陈冲之听了这话,胸中怒意再也没法遏制,他看了一眼手中玉佩,忽然觉得憎恶无比,当下举手便将那玉佩如同流星一般向称心掷去。称心没防备,头上登时被玉佩砸出了血。称心向来爱好自己面容,却无端受到这般攻击,登时不由得也是无名火起,转头看向陈冲之投来的物事,却见是一块残破的玉佩,上面还纂刻了一个“荀”字。当下称心嘴角一勾,不由得“嘿嘿”冷笑了起来,道:“我还道你是什么好人,却原来是个贼子,偷了我家公子随身的玉佩,还敢如此嚣张,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说到最后这个“打”字,已然是声色俱厉已极! 众军士听闻称心号令,加上也窝着一股子清晨气,当下齐刷刷便朝陈冲之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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